他安排好時間,提前提交了飛行和出海申請,批覆下來後,先帶著林簡扎進了風浪澎湃的雪濤勁浪之中。
沈恪駕駛一艘中型高速艇破浪而行,兩臺1800馬力傳輸機搭配4600馬力燃氣輪機,外加穿水式螺旋槳驅動,強大的動能供給裝置足以讓林簡體驗到馳騁於驚濤之中的真實感。三個小時的出海時間,林簡只覺得自己的心率狂飆到了極限。
翌日,在林簡還沉浸於海上極速的失衡心跳中難以自拔時,又被沈恪帶上了私人飛行航道,螺旋槳嗡鳴掀起颶風撲面,林簡戴著航空降噪耳機和護目鏡坐在副駕駛位置,看著沈恪熟練操控,遊刃有餘地帶他飛過山嶺崇巒,越過松濤密林,再壓彎沖向無邊無垠的蔚藍天際。
少年透過護目鏡片望向舷窗外的廣闊天地,再看向身邊冷靜持重的青年,一顆心在萬米高空簌簌發燙。
他想,我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真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畢竟,於沈恪身邊,真的很難有人能矜持而不知心動。
即便隔著難以消弭的噪音和裝備的阻隔,沈恪依舊能感受到身邊的那道視線,他彎了一下嘴角,開啟機載通話裝置,下一秒,林簡的耳機中便傳來沈恪聲音,經過無線電的傳輸,原本低沉質感的音色平添幾分顆粒感,清晰地剮磨著林簡的耳膜。
沈恪問:「開心點了嗎?」
林簡安靜片刻,輕聲「嗯」了一下。
沈恪唇角勾起,覺得不虛此行,便問:「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林簡瞥了一眼窗外浩渺蒼茫的大地,淡聲道:「跳傘。」
「……」沈恪意外地停頓少頃,隨即笑著說了一句,「這是瘋起來沒邊了麼。」
逐風於萬丈高空之中,林簡只覺得身心全然放鬆,就連原本執拗倔強的靈魂都一併被身邊的人安撫,他彎了下嘴角,變相承認道:「行不行?」
沈恪想了想,只得失笑答應:「行吧,那就高考結束之後。」
於是,他們之間就多了一個約定。
五月,春末夏至,草長鶯飛,整個城市徹底褪去了蕭瑟寒意,融入一片繽紛紫陌之中,
由於課程時間安排得實在緊張,林簡最終也成為了食堂大軍中的一員,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和許央秦樂幾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餐,填飽五臟廟,為晚上的自習鏖戰做準備。
走到食堂大門口,口袋裡的手機毫無徵兆地震動起來,林簡解鎖去看,眼中的溫度緩緩淡了下去。
「你們先去,我有點事。」他和其他人說了一聲,轉身向校門外走去。
「這麼著急,飯都不吃了?」旁人早就習慣了林神的獨來獨往,因此並不納罕,許央在身後問,「幫你帶一份不?」
林簡只說不用。
出了校門,繞過一片居民樓,林簡來到和溫寧最後一次見面的西餐廳門口,與上次不同,此次溫寧等在門外,見他赴約,臉上的神色忐忑欣喜參半。
林簡餐廳門口停下,窗沿下掛著的風鈴清脆叮鈴,林簡站在一米開外的位置上,問:「有事?」
這樣漠然的口吻最是刺人,但溫寧自知沒有責備的立場,只得勉強笑了笑,說:「給你發資訊你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不知道最近你過得怎麼樣,所以就來看看。」
林簡說:「那現在看到了?我很好,可以了嗎?」
溫寧近四十年間所有的失態全部展現給了親生兒子,此時也不再顧忌體面與否,只用懇求的語氣說:「可以……可以陪媽媽吃頓晚餐嗎?」
「沒空。」林簡直白道,「而且不可以,因為我不想。」
「小簡——」
「別這樣叫我。」林簡皺眉打斷,臉上的厭煩顯而易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發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