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起身。
對此孟君軻早有預料,她將魏國的降書高舉,聲若洪鐘、氣勢如虹道:「魏國已歸順於南魏,從今以後,你們便是南魏的子民。我南魏的百姓,從不用跪著講話!」
寂靜了兩秒之後,蔡老率先站了起來,隨後是零零星星幾個權貴起身,再然後,百姓們如浪潮般立了起來。
在這稍顯混亂的時刻,一隻猝了毒的冷箭攜雷霆萬鈞之勢直直朝孟君軻射來,就在眾人都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孟君軻已從容不迫地抽出自己從不離身的寬刀,快準狠地將箭羽斬為兩半。
與此同時,陳瑾一雙鷹眼在人群中巡視一週,便飛速地鎖定嫌疑人。因距離較遠,她只得飛速拿起一旁的弓箭射出,箭鏃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精準無誤地穿透了那人的身體,沒有誤傷到任何一個人。
頃刻之間,那刺客便斃了命。藏匿在人群中的南魏士兵們立刻上前,將屍身拖下去的同時甚至不忘清理現場血跡。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唯有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明明白白昭示著這個新上位者的雷霆手段。
這一切,都發生在須臾。
如果說之前百姓們畏懼孟君軻,是下位者對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恐懼,那種恐懼隱隱約約且沒有實感,但剛剛那一幕,則是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真真切切打在每個人的臉上,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識到——這個立於高臺之上的女人,絕不是被世家權貴送進軍營鍍金的那種酒囊飯袋;而她身後那隻訓練有素的隊伍,更是頃刻之間就能踏平整個魏國城都。
即便剛剛才經歷了刺殺,孟君軻依舊從容自若,雙目如炬朗聲道:「南魏天子施以仁政,卻並非昏庸軟弱之君!不管你們過去是何身份,都將這句話給本將軍記牢了——順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
這話擲地有聲,南魏將士們聽得熱血沸騰,跟隨附和道:「順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
魏國百姓們面面相覷,很快便有心思活絡者追隨呼喊,緊接著漫天都是震耳欲聾的呼喊:「順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順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
眼見威信已立,孟君軻微微抬手,止住連綿不絕的呼喊,給百姓們吃下最後一顆定心丸:「如今你們皆是我南魏子民,今日我孟君軻向諸位保證,若有士兵膽敢燒殺搶掠、奸丨淫丨婦女,皆以軍法處置!」
這句承諾重若千鈞,百姓們怔愣過後,眼含熱淚再度悉數跪下,
如若說剛剛眾人跪下,心中懷揣的是恐懼不安,現在這一跪則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敬重愛戴。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跪伏的黑色頭顱,屬於勝利者的勢在必得在孟君軻眼中一閃而過——面對上位者,即便是南魏的豪強世家亦是要跪著講話,剛剛讓這些百姓起身並非討好服軟,而是她要這些人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
只不過,魏國的百姓們倒是俯首稱臣了,孟君軻沒忘記,地牢裡還關著一個桀驁不馴的呢。
自高臺下來後,孟君軻眼中皆是躍躍欲試的盎然,她眉尾高揚,「那個拓跋禹被關哪兒了?」
自小到大,她經手馴服的猛獸不知幾何——對面的野獸越是兇猛,她就越是興奮。
孟君軻跟隨陳瑾來到一處陰暗的地牢,兩側燈火明明暗暗,明明是寒冬臘月,空氣中卻莫名有些潮濕。
直到透過鐵欄看到隱隱約約的濕漉人影,孟君軻這才微微蹙眉,質問道:「你們將他關進水牢裡了?我先前不是說了要好生待他嗎?」
她親自俘獲的戰鷹,即便是要好好磋磨下性子,也該她親自調教才對。她自己的猛獸珍禽,何曾假他人之手訓過?
陳瑾誤以為孟君軻是怕他們把人給折騰死了,畢竟如今關頭,拓跋宏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