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半個多小時?,路才稍微平穩些。
野澤忍著劇痛看向青田,咬牙道:「該怎麼做你們清楚,大日本帝國的戰士,絕不可以受這樣的侮辱。」
青田明白?他的意思,垂下腦袋,出了滿頭汗。
野澤見他沒有?表示,忽然?怒聲呵斥:「你們的武士道精神呢!」
車尾看守的小戰士問旁邊的同志:「他們嘰裡咕嚕說什麼呢?」
「聽不懂。」語落,踹了野澤一腳,「安靜點,再吵吵把?你嘴巴塞起來。」
青田見狀,朝他罵一聲:「混蛋——」
小戰士笑了:「這句能聽懂,混蛋。」他拿個小石子擲過去,「你才混蛋,你們小日本沒一個好東西,比茅坑裡的屎蛋還臭,又臭又壞。」
野澤只能聽懂一部分,知道是?罵人的話,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
小戰士又舉起拳頭:「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戳瞎,聽說你們活剖我們的同胞,要不是?規矩在這,早把?你斃了。」
旁邊的戰士按下他的手:「行?了。」
一眾人消停下來。
野澤又冷冷看向青田,良久,一縷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青田緊張地掙紮起來,拉得?手銬「光光」響:「教?授!教?——」
倏地,野澤猛咳一聲,噴了青田滿臉血。
他咬舌自盡了。
看守的三人見狀,趕緊上前掰他的嘴:「張嘴!張開!」可野澤咬得?太緊,連插指的縫隙都沒有?,於是?,小戰士便拿出一把?匕首,生生把?他嘴巴撬開。
舌頭沒徹底咬斷,血肉模糊地掛著。
野澤口中不斷嗆出鮮紅的血,看著搖晃的車頂,淒淒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種感覺。
……
白?解和?杜召輪流開車,六個多小時?,回到滬江,天還沒亮。
將陳修原和?鄔長筠送到家後?,他們便也回去了。
進了門才發?現?,湘湘回來了。
她隨陳老?夫人離開數月,在老?家野瘋了,人都黑下一大圈,扎著兩?個小麻花辮從房間探頭出來:「我回——」話音未落,看到杜召側後?方的白?解,愣了兩?秒,隨即虎撲過來緊緊抱住他,「老?白?!你沒死?!太好了!」
白?解揉揉她的腦袋:「好久不見。」
湘湘紅著眼鬆開他:「你的眼睛怎麼了?」
「瞎了。」
湘湘撅起嘴就要哭。
杜召颳了她小辮子一下,往樓梯走去:「不許哭,煮個面去,餓了。」
湘湘吸吸鼻子,高興道:「這就去!」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家各忙各的,沒有?什麼重大任務。
杜召一邊忙船運公司的事,暗地往戰區運送物資;一邊雙面潛伏,套取情報。鄔長筠專心唱戲、為?抗戰集資。陳修原則在醫院救死?扶傷。
自打重回武生行?當,鄔長筠在戲界可謂是?如日中天、一票難求。
她的每一場,戲迷們都得?把?青會樓圍個水洩不通。
月中,北平一劇院開張,邀請了許多當紅名角開彩頭,鄔長筠也應邀去唱上幾場。
這是?她第一次帶玉生班外出演出,一是?為?出去露露面,二是?讓大家也見識見識各路神仙。
七月初,鄔長筠租了兩?輛貨車,帶著一行?十三人與衣箱、刀槍樂器等工具踏上了北行?之路,歷時?四天半,到達北平。
鄔長筠與劇院簽了六場戲約,除了四出一小時?左右的小戲,還有?兩?天全本戲,場場滿堂彩。
唱滿後?,又有?天津幾家戲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