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有鑰匙,開了門,帶人走進?去。
打仗的時候,很多難民湧入租界,這裡一度成?為難民營,今年初才?收回,上層改成?了電影院,地下?封著,空一大片,放了亂七八糟的雜物。
杜召帶她彎彎繞繞,來到一面牆邊,挪開一塊地磚,按住裡面的機關,一旁的暗室門開了。
鄔長筠暗嘆:做得真精細,就?算仔細看,也難以發現。
杜召讓開路:「進?吧。」
玫瑰放在車上,鄔長筠只握了把?槍,先走進?去。
杜召跟在後面,將?門關上。
裡面是一間烏漆嘛黑的小房間,只放了張桌子和兩把?椅子,長桌正上方?墜了個黯淡的小燈泡,牆上貼著滬江地圖,屋角有個小通風口。
「這是我親手設計的,知道的人不?多,你是第三?個。」
「第二個呢?」鄔長筠問?。
杜召走到她面前,微微躬下?背:「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鄔長筠拿槍抵著他的腹部,把?人推開,往牆邊去,看破舊的地圖:「你在這做什麼齷齪事?不?怕我給你抖出去。」
「壞事做多了,心虛,萬一哪天走到絕境了,總得留條生路。」杜召立到她身後,「你放心,我要是走了,一定把?你拉上陪我。」
鄔長筠轉過去,面前寬大的黑影完全籠罩住自己:「我們可不?是一條路的。」
「說不?定呢。」
鄔長筠打量起他幽深的雙眸,正要問?話,杜召轉個身,往桌邊去了。
黯淡的燈光瞬間鋪過來,讓她心一空。
杜召將?酒開了,倒上兩杯,見鄔長筠杵著,抬臉笑?道:「傻站著幹什麼?過來。」
鄔長筠走到他對面,看著伸過來的手,沒有接酒杯。
「怕我給你下?藥?」杜召把?杯子放到桌上,兀自坐下?去,漫不?經心道:「我想上你,用不?著那些。」
鄔長筠跟著坐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兩人突然都?沉默了。
晦暗的屋裡陷入一陣漫長的寂靜。
良久,他才?開口:「聊聊。」
她「嗯」了一聲。
「不?想讀書了?」
「嗯。」
「為什麼?」
「沒意思。」
氣氛有點冷,杜召玩笑?一句:「想我了,回來找我?」
鄔長筠掀起眼皮看他:「我在學校交了個男朋友。」
「打聽過,居世安。」
「嗯。」
「長得不?錯,跟我比差點。」
鄔長筠不?禁笑?了。
「笑?了,再笑?一個。」
鄔長筠瞬間冷下?臉來:「人家?性格好。」
「我不?好嗎?」
「好嗎?」她反質問?。
杜召無奈地勾唇,喝了口酒。
他的手很長,也很骨感,即便不?用一點兒力,青筋也清晰地凸起,鄔長筠注視著他乾淨的手指:「你受了不?少傷,在戰場。」
杜召回想起昨晚洗澡時她故意闖入的場景:「看到了啊。」
「嗯。」
「還看到什麼了?」
鄔長筠不?想扯那些,舉起杯:「看在曾經是個戰士的份上,喝一個。」
杜召與?她輕輕碰了一下?。
「猜拳?」鄔長筠忽然提議。
「好啊。」杜召放下?酒杯,「輸了別哭。」
「輸不?了。」
時過境遷,她猜拳厲害許多,開局就?贏了他兩把?。
杜召問?:「跟誰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