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她?跟我?說最近不過來住,應該是去外面租的小樓了。」
「嗯。」
陳修原輕嘆口氣:「你們怎麼了?昨晚她?回來就心?事重重的。」
「不好說,別問了。」
「看?你們這樣我?都累。」
杜召將手從?西褲口袋掏出來,提著大衣,輕輕抖了一下:「那就別累了,找個機會?跟她?坦白。」
陳修原想了想:「還是你自?己跟她?說吧。」
杜召沒?回應,往臥室走去,聲音異常低沉:「早點睡吧。」
陳修原望著他筆直卻又落寞的背影:「你也是。」
……
李香庭和吳碩租輛車,帶上摹品去重慶了,因為還要回來接李仁玉,便沒?吃送行飯。
最近,鄔長筠一直避著杜召,偶爾白天來他家裡一趟,給?陳老夫人帶點吃的、送個唱片……
兩人近一週未見。
陳老夫人已經在滬江待一個多?月,也想家了,直到離開那天,鄔長筠才和杜召會?面,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陳老夫人把湘湘帶走,說是回老家住半個月,當天,陳修原也從?杜召房子裡搬了出來。
諾大的別墅,又只剩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十二月末,滬江迎來第一場大雪。
雪天路不好走,杜召叫廚娘早上別過來做飯了,自?己出去隨便吃一口,或是忙起來,只喝點水。
這場雪從?傍晚下到第二天清晨,皚皚白雪,把混沌的世界裹得一塵不染。
杜召倒了杯酒,孤身站在窗邊望著蒼茫的天地。
遠處傳來幾個孩童打?雪仗的聲音,熱鬧極了。
不一會?兒,慈祥的女聲穿透雪幕,喚他們進屋吃飯。
杜召推開窗子,頓時,風雪刮在他溫暖的面龐,瞬間化?為水,緩緩流下。
他抬起手,接了兩片雪花。
世界一片寂然,只有雪打?在窗上細微的聲音。
不知道小舅他們在幹什麼?
一粒雪落入杯子,與濃烈的酒融為一體。
杜召將酒飲盡,拉上窗,提著大衣下樓。
院牆邊的老樹被壓彎了枝,汽車上布滿厚厚的雪,他用手套撣出一塊視線,便驅車前往陳修原的住所。
冰雪天,路上行人少?,不時有滑倒的人們,或罵或笑或哀嚎……
杜召買了袋生煎,將車停在衚衕口,步行進去,寬大的皮鞋在雪白的地上踏出一個又一個深而長的腳印。
隔著圍牆,遠遠便聽?到一陣陣歡笑聲。
屋裡的人們正在包餃子,元翹和阿渡也來了,沾了一身麵粉,在院子裡追逐打?鬧。
鄔長筠端著盛放餃子的竹盤去廚房:「小心?摔著,餃子下鍋了,洗洗手準備吃飯。」
元翹拖長了聲音撒嬌:「長筠姐,他欺負我?!」
「明明是你挑釁!」阿渡也告狀:「她?把雪球塞我?懷裡!凍死?了!」
杜召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冬至。
他立在牆外,遲遲沒?有進去,拎著生煎的手被風吹得冰涼。
不一會?兒,肩上、頭髮落了一層白。
……
陳修原趕著上班,等餃子出鍋,只吃了三個,便打?包一些帶去醫院了。
吃飽喝足,鄔長筠和田穗把碗筷收拾掉,同元翹和阿渡一起去戲班子,掃掃雪,再練練功。
她?走在最後面,將院門鎖上,無意?看?到牆邊一行寬長的腳印,從?遠處過來,停在了自?家門口。
看?形狀,像是皮鞋。
鄔長筠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