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擊隊與日軍交戰過幾次,每一次,她都恨不?能把他們一個?個?扒皮抽筋,以報血仇。
雖有傷亡,但?這一場仗打得漂亮,士氣高漲。
收拾戰場前,鄔長筠已回到醫療隊,她渾身是血,嚇得二丫抓著人到處檢查。
「我?沒事。」她的聲音比臉還要?冰冷,「鬼子的血。」
繳獲不?少物資,大夥晚上飽餐一頓。
有女兵問鄔長筠:「長筠,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功夫這麼好。」
殺手。
她沒坦白,只說?:「唱戲的,武旦。」
「難怪了,聽說?你是滬江來的,唱的崑曲?越劇?」
「京劇,小時候在北方待了很多年,後去的滬江。」
背後的小戰士聽見了,「能不?能唱一個??」
頓時呼聲此起彼伏:
「好久沒聽戲了!」
「我?還沒聽過呢。」
「唱一個?吧。」
宋隊長也說?:「鄔同志,你看方便的話,能不?能給大家唱一曲?今日大捷,藉此勁,再給兄弟們鼓舞鼓舞士氣。」
鄔長筠不?想?唱,也怕這麼長時間?沒開嗓,唱不?好:「很久沒吊嗓練聲,唱不?上去了。」
小戰士說?:「沒事,你就隨便唱幾句,讓我?們過把癮。」
宋隊長見鄔長筠為難,便打圓場:「人家之前受傷,嗓子不?舒服,以後再說?,吃飯吃飯,吃完練刀去。」
鄔長筠看向他,頷首示了個?謝。
……
大家都很熱情,待鄔長筠如親人般,也很團結、勇敢、善良,長久待下去,她覺得自己都快被?感化了。
只是不?論?別人好壞、身處何地,鄔長筠都喜歡獨處,有時一個?人到樹上躺半天,看看風景,發?發?呆;有時跑到很遠的山頭?,吹一晚上風。
前些年她跟祝玉生在各個?城市晃蕩,腦子裡只有兩個?字——賺錢,從來沒有好好看過祖國的山川大河,如今亂世,倒得此機會靜下心好好欣賞一番它的壯闊。
原來,我?們的國家這麼美。
最近有個?叫張盡的小戰士總是給鄔長筠獻慇勤,一會兒送個?紅薯,一會遞個?野果?……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是對她有意思。
鄔長筠不?想?傷人家心,只能儘量躲著,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對任何人都生不?出男女之情。她不?想?耽誤別人,她還是要?去法國的,現在只不?過是暫時多留一段時間?殺鬼子,因為她知道?,這口氣不?出,自己會在異國憋屈死。
明日行軍需經?過裡口鄉,那是敵佔區,上個?月剛被?日軍一小隊佔了,宋隊長和眾部下經?過一番討論?,決定收回失地。等這場仗打完,遊擊隊成功進入根據地,鄔長筠便會到裡州去,乘車先回滬江,再去法國。
晚上,山上又黑又冷。
怕光影晃動召來敵人,他們不?敢燒火。
鄔長筠睡不?著,坐在一塊巨石邊看星星。
二丫不?聲不?響來到她的旁邊,遞過一個?搪瓷杯,熱乎乎的水,騰騰地冒氣。
鄔長筠接下:「謝謝。」
二丫沒吱聲,她還是這樣?不?愛說?話。
鄔長筠喝了一口,便把杯子擱在旁邊,枕著胳膊躺了下去。
二丫也跟著。
兩人一言不?發?,同望著遙遠的夜空。
星月交輝,手落處,滿地清霜。
……
鄔長筠再次醒來,二丫已經?不?在了,天也濛濛亮,自己身上還蓋了塊潮濕的被?子。
不?遠處傳來人聲,明顯比之前嘈雜許多,應該是友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