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著為其鼓掌。
戚鳳陽望著臺上英姿颯爽的朋友,想?起曾經?在法國同住的那小短時光,她總是安靜得?可怕,像一潭死水,陰沉又壓抑。而此?刻戲臺上的她是鮮活、富有無比強大的力量的。
戚鳳陽很開心?能再次看到閃閃發光的她,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不禁往門口看去,那些最美好的記憶再次被牽拉出來,彷彿又看到她的少爺熱情奔放的笑?容,還有曾經?那個拘謹的、懦弱的自己。
時隔多年,戚鳳陽成長了許多,曾經?困住自己的那些噩夢隨著時光慢慢淡去,早已釋然?。
留下的,只有珍貴的回憶。
她依舊感激那位將自己拉進這新世界的男人。
愛這樣的世界,也仍舊愛他。
永遠愛他……
……
怕戚鳳陽等急,鄔長筠卸完妝就?叫上人從後門離開了。
她們到飯店點兩道菜,簡單吃了些,又去附近的酒館坐坐。
一整個下午,戚鳳陽都沒敢問?鄔長筠有關李香庭的訊息,酒喝了半壺,才敢提起:「長筠姐,你有少爺的訊息嗎?」
終於問?了。
鄔長筠一直在等她這句話,沒有藏著掖著,直白道:「李香庭出家了,現在叫明寂。」
戚鳳陽愣住了。
鄔長筠見她半晌不出聲,接著道:「他一直在寂州的寺院保護壁畫,剛才在戲樓我見你看了很久牆上掛著的兩幅畫,就?是他畫的。前段時間他回來了一趟,又走了。」
戚鳳陽想?起那兩幅畫,她還想?問?問?那是哪位大師畫的,沒想?到……
出家……明寂。
她的少爺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他回寂州了?」
「去重慶辦畫展,離開有一陣子了。」鄔長筠雖不想?提及那個人,但看戚鳳陽一副要去尋人的模樣,還是告知一聲,「李仁玉出來了,不過?精神有點問?題。」
戚鳳陽垂眸,靜默片刻:「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他一直在滬江,你也知道,戰爭很殘酷的。」
戚鳳陽卻坦然?地笑?了笑?:「是啊。」她喝了口酒,長長撥出一口氣,「不說他,你再跟我講講少爺的事吧。」
……
深夜,鄔長筠送戚鳳陽回到旅館,又陪了她很久。
聊著聊著天快亮了,便在這睡了一宿。
早上,鄔長筠直接去了戲班子。
戚鳳陽睡到十點才起身,到街邊隨便吃了點東西飽腹。這些年她的畫雖賣得?不少錢,卻都捐給國內的抗日軍隊和流離失所?的百姓,身上並無多少積蓄。
吃完後,戚鳳陽便來到鄔長筠所?說的那個禪寺。
她一直以為自己放下了,可真正到跟前,還是有些害怕。
戚鳳陽在門口杵了很久,一邊撫慰受過?傷的靈魂,一邊給自己加油鼓氣。
既然?早晚都要見,不如早日直面內心?深處的恐懼。
她長提一口氣,邁上臺階。
戚鳳陽找到寺裡的老和尚詢問?李仁玉和李香庭的訊息。
師父卻說:「那位施主已經?不在了。」
「不在?什?麼?意思?」
「剛到這裡兩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們也尋找很久,後來給明寂發了電報,他回復過?來,說不找了,去留都是因緣。」
「謝謝師父,」戚鳳陽合掌給老和尚鞠了一躬,「您能給我李香……明寂的地址嗎?」
……
戚鳳陽拿著老和尚給自己的通訊地址,本想?去電報局發個電報,到跟前又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