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長筠震驚地凝視帽簷下幽深的眉眼:「出?什麼?事了?」
杜召手落到她腰上,將人摟近些,親了口?額頭,聲音嘶啞:「先看電影。」
鄔長筠哪還看得進去,低聲道:「我?們出?去。」
杜召轉過臉來?俯視她:「不?謝幕了?你可是女主角。」
鄔長筠這才看到他眉尾的一道血痂,頓時啞口?無言。
杜召手從她腰上拿開,伸進大衣裡,從內側口?袋捏出?一支玫瑰,送到她面前。
一動間,鄔長筠才發現他的小臂打?了繃帶。
「來?得急,街邊買了一支,最後?一支。」杜召提了下嘴角,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高?興,「回去再補束大的。」
鄔長筠沉默地接過玫瑰。
杜召牽住她冰涼的手:「看電影。」
於是,她陪這個傷痕累累的男人立在影廳最後?面,心不?在焉地看完自?己的電影。
快結束時,鄔長筠才到前排坐下,隨導演和其他演員上臺謝幕。
再往後?看去,杜召已經不?見蹤影。
有幾位粉絲送上花束,鄔長筠讓工作人員拿走,離場時,只拿了杜召送的那一支紅玫瑰。
她沒去參加慶功宴,同陳林導演說身體不?適,先回去了,到門口?碰到一堆記者?堵著拍照,便從後?窗翻出?去,再繞到前面。
杜召的車停在街對面。
鄔長筠拉下帽簷,快速走近坐了進去。
車裡只有杜召一個人。
頹廢的身影,周遭充斥一股濃濃的壓抑,他隻字不?言,單手掌方向盤,開出?鬧市。
「白解呢?」
「去醫院了。」
「他怎麼?了?」鄔長筠看向他。
「頭受了點傷。」
「嚴重嗎?」
杜召側眸,對她露出?些笑意:「鬼門關?都走過,對於我?們而言,任何傷都不?算什麼?。」
「你去哪裡了?怎麼?弄成?這樣?」
「這些天,我?在東北。」杜召頓了幾秒,又開口?,「我?一個朋友戰死了。」
鄔長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去是給他報仇,還有收屍,我?把他,」杜召又頓了頓,「他的手,送回了老家。」他自?嘲地輕笑聲,「可這仇,哪是殺一個敵人,一個分隊,小隊,中隊,就能報完的。」
鄔長筠看向他吊在脖子上的繃帶:「你和關?東軍交手了。」
杜召預設了。
三月底,倒春寒,春風刺骨。
杜召將兩側窗戶按上去,隔絕了呼嘯的風聲。
他注視著喧鬧繁華的街市。
眼裡,卻是硝雲彈雨、白骨露野。
「可政府不?是不?抵抗政策嗎?」
「仍有很多不?願屈服的愛國志士,為?了捍衛領土,浴血奮戰。」
「我?聽說過,東北抗聯軍。」
「是的。日寇侵佔東三省多年,殘害我?無數同胞,政府充耳不?聞,只能靠軍民自?發抗日,孤懸東北,沒有援助,沒有足夠的物?資,艱苦到吃野菜、樹皮、草根充飢,無數軍隊拼到彈盡糧絕,最後?被凍死在冰天雪地裡。」他松鬆緊握方向盤的手指,在心裡嘆了一聲,「時局不?穩,日軍蠢蠢欲動,我?可以派人一直暗地保護你,卻無法幫你擋住炮彈。」
「筠筠,你離開是正確的,我?不?留你。」
車子忽然停下,前面,是一堵廢鐵堆成?的牆。
杜召走神了,導致進了一條死路。
兩人皆沉默。
杜召將車往後?倒,開進正軌,不?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