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走出來:「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鄔長筠接下來,彎起嘴角:「恭喜。」她看?向地上的行李,「要搬走了?」
阿卉說:「對,只剩下這麼?點了,反正也不常住這,就過來收拾下。」
「你收拾吧。」鄔長筠回房間去。
阿卉跟進?去:「後天我就跟他回蘇北老家了,所以明天我們先在滬江辦一場,請這邊的朋友,然後回老家再辦一場。」
鄔長筠拿出一百塊給?她:「祝賀你。」
阿卉推開她的手:「我不要!我們不缺錢的。」
「拿著。」鄔長筠把錢塞進?她手裡,「彩頭。」
阿卉抱住她:「謝謝。」
「嗯,去收拾吧,我換個衣服。」
人?走了,房間靜下來。
鄔長筠把潮濕的裙子脫下,穿上長款衣褲,坐到桌前,將檔案袋開啟,取出裡面的信。她不敢看?第二遍,可信中一字一句都像刻在她腦中一般,久揮不去。
鄔長筠乾坐了會,去衣櫃裡拿出箱子,將信放進?去。
她看?著箱子裡母親遺物,又覺得不吉利,把信連同黃鑽戒指一起取出來,放到書桌上。
碩大的鑽石,金光閃閃。
回憶潮水般湧來,曾同杜老太太的對話一遍遍敲擊著她的神?魂:
「這仗啊,早晚還?得打起來。到時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還?願意等他嗎?」
「我會陪他上戰場,生死與共。」
鄔長筠看?向桌上成?堆的書和試卷,晃晃腦袋,揉了信,將鑽戒與它一同扔進?抽屜裡。
誆騙她的話而已。
什麼?生死與共,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窗外又是一聲?驚雷。
震得人?心微動。
鄔長筠緩緩拉開抽屜,將那團紙拿出來。
展開,推平。
唯望吾愛平安,了我牽掛。
她看?著剛勁有力的幾個字,將信拿起,貼於心口。
也願你平安,得勝。
了我……
……
李香庭正在看?陳今今寫的文章,外面傳來兩聲?槍響。
他立馬去窗戶前往外看?,只見?一個男孩穿著軍藍色衣服在跑,後面追了四五個日本兵,又朝他開了一槍,男孩中槍倒在地上,還?是個孩子,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
李香庭攥緊窗簾,早聽?說日本人?殘暴,在東北濫殺無辜,可聽?說歸聽?說,永遠沒有親眼所見?來的憤怒。
此?時此?刻,仇恨充斥了整個頭腦,恨不得提著刀槍與他們去拚命。
「別看?了。」陳今今把他拽過來,拉上窗簾,「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二十多天就攻佔北平天津,日本兵的魔爪一定會逐漸伸向全國,你別忘了一直保護的壁畫,它不僅僅是幾面牆上的畫,更是中華民族傳承千年的文化,它不能毀,更不能丟。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日後攻入寂州會怎樣?我們已經?丟了太多無價之寶了。」
李香庭明白,她指的是八國聯軍犯下的惡行,也一直擔心會重蹈覆轍。
「日本人?現在搞文化入侵,要學?生們學?習日語和日本文化,他們要征服的不僅是這片土地,還?有我們!」陳今今恨得聲?音微顫,「折斷我們的脊樑,掠奪我們的文化,摧毀我們的精神?,從根上真正奴隸我們。可他們做夢!中華五千年文化傳承至今,只要還?有一粒文化的種子,就永不會枯朽。」她握住他的雙手,「我知?道你想?上戰場,我也想?。」
李香庭一直沉默,忽然轉身出去。
陳今今怕他衝動,上前拉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