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安排的,我覺得德不配位,又是新人,還是從低做起。」
「除了沒有教學經驗,你的資歷完全足夠,學校請到你,賺了。」傅常昕這才鬆開他的手,「現在國內美術教育環境落後,也處在轉型期,能有越來越多的新鮮血液加入,真是太好了。」
李香庭笑了起來:「你再這麼誇下去,我可要恃才而驕了。」
「我可不是盲目誇讚,我看過你的文章,很有意思,觀點很獨到,」他是個爽快的人,有話直說,「就是文筆欠佳。」
「文章寫的少,還得磨鍊。」
「以後發文章找我,我幫你把關,忘了介紹,我教雕塑,目前還任滬江藝刊的副主編。」
李香庭又主動與他握手:「幸會。」
「目前國內美術關于思潮、流派紛爭不斷,你罵我我罵你的,複雜得很,總體還在從傳統慢慢向現代轉型,論壇就缺乏一些新的言論,雖然,沒少被那些老古董們抨擊。」
「歐洲也是,各種藝術流派,眼花繚亂的。再加上資本家和畫商的幹預,環境越來越不好。」
「是啊,」傅常昕看了眼腕錶,「哎呦,不說了,我還得去看著點泥巴,剛運過來一批,正搬著呢,你是要去上課?」
「對。」
「有時間,得跟你好好聊聊。」說著,人就跑了。
李香庭看他的背影,真是風風火火。
這一聊,也快到上課時間了。
李香庭在同學們的注視下進了教室,站到講臺上,對大家笑了起來。
他一笑,同學們也笑。
「同學們好,我叫李香庭,你們新的油畫老師,這學期帶色彩構成課。」他雖初生牛犢,卻一點也不緊張,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希望我們能夠相處愉快,以後大家對我有什麼意見都可以直接指出。我們是師生,也是朋友。從畫工上看,我比你們略強,但藝術不只是技藝層面的事,當然技藝也很重要,相對而言,我更樂於挖掘一些內在的東西,很歡迎各位同學找我聊聊有關繪畫上的想法、疑惑、心得,當然,聊生活、娛樂、家長裡短也都可以。」
有個女學生舉手:「老師,你多大啦?」
說完,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你看我像多大?」李香庭今天本要穿西裝,顯得正式點,思前想後,還是選了件舒服的淡灰色寬鬆長袖,下身深灰色背帶褲,整個人看上去很親切。
「我猜,二十。」
「四捨五入,差不多吧。」
「哇,這麼年輕,」一個男學生問:「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大家紛紛投來八卦的目光。
「這些事我們課後慢慢聊,先聽我嘮叨嘮叨。」李香庭雙臂疊放搭在講臺上,微微彎腰,放鬆地站著,「我的教學方式呢,可能和從前的老師略有出入,希望大家能喜歡並慢慢適應。在我這裡,成績和分數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學習的過程。我希望在這個過程中,大家能夠提高感知能力,開放思維,找到一些自我風格。如果你們現在是中學生,我不會讓你們去追求風格,那太虛幻,在那個階段,基礎是最重要的,但想做一個藝術家,就不能只拘泥於形式,盯著某條線,或是某個具體形狀,尤其在油畫裡,最重要的永遠是色彩的表達,而色彩不是一層不變的,所以,我們首先要觀察。現在,大家收拾一下,走。」
同學們面面相覷,有人問:「去哪裡?」
「去看光,看自然,看日異月更下,世間萬物的瞬息萬變。」
……
第10章
鄔長筠接了個新單,目標是樂遠鋼廠的任四少爺——一個不學無術、姦殺少女的紈絝。
任四家中守衛森嚴,出門也常帶保鏢,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