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鳥盡弓藏,若變成作繭自縛,就得不償失了。
鄔長筠故意提:「吃了面不給錢?」
杜召停在門口,回頭看她,一盆冷水澆下?來,叫他也?清醒幾分,什麼話都沒?說?,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桌上。
「多了。」
杜召俯視著她,眼裡的光淡了許多:「早點睡。」
人走了。
鄔長筠看向桌上還冒著點熱氣的麵湯,愣了會?神,起身將?它倒掉。
杜召到樓下?點上根煙。
不遠處的壁燈壞了,一路黑漆漆的,只有一丁點星火,隨他飄動。
杜召走到轉角,回頭又往她的視窗看一眼,忽然覺得手裡的煙毫無滋味,徒手掐滅,快步走出陰霾的長巷。
……
陳修原買了盆花回來,見杜召一臉陰鬱地進門,打招呼:「回來了。」
「嗯。」杜召看他正澆水,「怎麼買花了?」
「你這屋裡一點生氣都沒?有,路過花店就買了盆。」
「我可沒?這閒情?逸緻,你走時?候帶走。」
「叫湘湘每日?澆下?水就行。」
杜召拿起桌上報紙迅速翻看:「什麼時?候走?」
「我才?來兩天。」
杜召從報紙裡抬眸:「真就只是?來看我?」
陳修原撫摸花葉,察覺到他的目光,也?抬臉:「不然呢。」
杜召與他對視幾秒,扔下?報紙:「那就多住些?日?子。」
「滬江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推薦推薦。」
杜召想了一番:「沒?有。」
陳修原笑起來:「好歹說?一個,你不帶我逛,我也?好自己出去走走。」
杜召實在想不出什麼有意思的地方?:「那就去聽聽戲吧,同會?路有一家紅春戲院。」
……
陳修原在滬江待了四?天,這趟行程表面上是?散散心、看看外甥,實際是?有任務在身。
聯絡地點就選在紅春戲院,對方?在他之前到,暗號是?一頂棕色寬簷帽。
陳修原找到人,坐到旁邊,低聲念唱:「頭通鼓,戰飯造。」
男人斜眼看過來,接上這耳熟能詳的戲詞:「二通鼓,緊戰袍。」
「錯了,是?兩。」
「您記錯了,確實是?二。」
「是?嘛,慚愧。」陳修原手搭在茶桌上,點了兩下?,「先生也?愛定軍山。」
「是?啊,可惜今日?聽不著了。」男人笑著為他倒一杯茶,「嘗嘗,上好的碧螺春。」
「抱歉,我只喝鐵觀音。」
「那真遺憾,我只能自得其樂了。」男人摘下?帽子,放在茶桌上。
陳修原聽了會?戲,也?將?帽子摘下?,蓋到他的帽子之上。
臺上精彩地打鬥,鼓聲急促,博得滿堂彩。
陳修原旁邊的男人聽完這一曲,拿起上面那頂帽子,便離開了。
交接完成,他拿走的是?陳修原的那頂,內襯裡縫了字條。
陳修原沒?有立馬走,索性無事,便又聽了會?。
……
鄔長筠難得有空,過來唱一場,一下?臺便卸妝離開戲院了。
陳修原覺得後面的戲不怎麼樣,也?拿上帽子起身,剛出門又遇上個熟悉的身影:「你也?來聽戲。」
鄔長筠聞聲看過去,想起是?在杜召家門口撞到那個男人,還是?一襲長衫,只不過戴了副眼睛:「不聽,唱。」
陳修原差點忘了,她就是?杜召帶回去的戲曲演員:「上次在阿召家遇到過,我叫陳修原,是?他的小舅。」
難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