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長筠穿著大衣離開,就近去一家未打烊的飯館,點?了塊餅子和?餛飩,坐到角落面?對著牆快速吃完。
臨走,又打包一份燒鵝去探望祝玉生。
小院裡亮著燈,隔著木門就聽到屋裡唱片機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她敲敲門,在門口等了會,保姆過來開門:「呦,鄔小姐,你回來啦。」
「嗯,師父還好嗎?」
「最近狀態不錯,能吃能喝,上個星期你師哥來了,叫他高興好一陣。」保姆說?完,又意識到這話不應該同?她說?,趕緊岔開話,「快進來吧,最近天涼,屋裡都烤上火了。」
祝玉生閉目躺在床上,手跟曲子節奏拍著,床邊放了個小火爐,聽見有人進來,眯眼瞧過去,看到鄔長筠,臉立馬冷了下來,面?朝向牆。
鄔長筠提起燒鵝:「師父,要不要吃點?夜宵?」
「拿去餵狗。」
「那不行?,很貴的。」鄔長筠將燒鵝放到桌上,坐到他床尾。
這回,祝玉生沒攆人。
鄔長筠手落在他小腿上,想給他揉揉,剛捏一下,祝玉生轉回臉,看到她指甲上的紅色,重重拍了兩下被子:「不要你按!別汙了你這對金手玉手。」
她不理睬,反正這老頑固殘著,腿動不了。
「天冷了,回頭我給你買兩件厚衣裳送來。」她往床底看了眼,「再添雙新鞋,兔毛裡的,暖和?。」
「不用你獻慇勤,小秦剛給我買了,放櫃子裡沒穿。」小秦就是?鄔長筠的師哥,祝玉生最引以?為傲的大徒弟,國內數一數二的大武生。
「他買是?他買,您捨不得穿,就放那看著,我買的隨便踩隨便扔,壞了也不可惜。」
祝玉生聽出來她話裡的意思,抽了下被子:「行?了,我要睡了,你滾吧。」
鄔長筠看向床頭的小鍾,站起來:「那我過兩天再來,叫澡堂子的人帶你去泡泡澡,舒坦下。」
「不去。」
「怎麼?師哥又帶你泡過?」
祝玉生又兇起來:「滾滾滾,看見你就頭疼。」
鄔長筠忽然來了兩個後空翻,穩穩立到門口,看得門口的保姆連鼓掌。她理了下凌亂的頭髮,對祝玉生道?:「還疼嗎?」
祝玉生一臉倨傲。
「那您早點?休息,我再滾兩個,一直滾到大門口。」說?著,就翻著跟頭出去了。
祝玉生臉板著,見她功夫沒減,涎臉涎皮那個樣?,忍不住露出點?笑意。
保姆送人離開,回來看他:「瞧你高興的,還非要跟她憋勁,這麼多年教出來的徒兒,不跟親閨女似的,我看你三個徒弟,就她對你真心實意,別老對她這麼兇,寒了孩子的心。」
祝玉生又不高興起來:「你懂什麼,扶我睡下。」
保姆別了下嘴,走過去幫他整理一通:「好,你好好睡。」
……
白天見家裡沒酒了,鄔長筠順道?又買了點?。
回到家,喝完酒,洗漱完,躺到床上,才想起杜召來。
兩個多月沒見,他最近忙什麼呢?
還能什麼,生意上的事唄。
也不知道?現?在在家沒?
說?不定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喝酒呢。
會不會有新的人在身邊?
關我什麼事。
就這樣?,她在心裡自問?自答了好幾個來回。
夜晚,是?一個人最感性的時候,她差點?衝動去找杜召。剛離床,又冷靜了下來。
找他幹什麼?
睡覺嗎?
她重新躺回來,盯著天花板發呆。
偏偏又不是?為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