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院老闆暗戳她一下,提醒道:「叫人啊。」
鄔長筠瞪了他一眼。
戲院老闆見狀,笑說:「小女子沒見過大世面,害羞,還膽小,見到您二位大人物緊張,話都不會說了,老闆多擔待。」
杜召聞言,睨過去一眼:「膽小,是麼?」
鄔長筠與他對視:「是啊。」
吳先生笑說:「杜老弟可別嚇著人家。」他又看向戲院老闆,「你先下去吧。」
「二位有什麼事叫我,隨時恭候著。」
鄔長筠沒披霞帔,一身白色戲服內襯,又素著顏,同戲臺上完全兩幅模樣,看著清冷又倨傲。吳先生縱橫花場,什麼樣的嫵媚嬌艷沒見過,如今碰上個冰蓮花,反倒興趣盎然:「坐。」
鄔長筠巋然不動:「我站著就好。」
吳先生直接起身,手落在她的後背,欲將人往前推:「別怕,同你聊聊戲。」見鄔長筠盯著杜召,復又笑道:「別看他是個冷臉,對女人不壞。」
鄔長筠往旁退兩步,脫開他的手:「二位有什麼想聽的,吩咐下來,我好抓緊準備去。若沒要緊事,我便不打擾老爺們聽戲了。」
吳先生見她不識好歹,有點抹面子,變了臉,不悅地坐回來:「讓你坐就坐,我還能吃了你,一個戲子,架子還不小。」
鄔長筠垂著眸,沒說話。
杜召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冷眼看著戲臺上的「虞姬」,不緊不慢地說:「吳老闆賞識你,是你的榮幸,別不識抬舉,叫你們班主加一場,就唱個《僱家莊》,」他側過眼來看吳先生,「吳老闆,你覺得呢?」
吳先生輕哼一聲,也不看她:「去吧。」
杜召放下杯子,手點著桌子:「好好唱,吳老闆寬厚,高興了,有賞。」
鄔長筠雖看他不舒服,卻明白這是幫自己解了個圍,頷首道:「二位稍等。」
吳先生聽得出杜召話中之意,明擺著是護人,便問:「杜老弟,不會也看上這小戲子了吧?」
「難得碰上個不錯的女武旦,金屋藏嬌,難免珠玉蒙塵,實在可惜。」杜召提了下唇角,「我還想多聽幾場戲,叫吳老闆割愛了。」
「哪裡的話,女人多的是,杜老弟既然開口,吳某也不奪人所愛。」
杜召目視著戲臺,不再說話。
《扈家莊》唱完,戲院老闆又要鄔長筠過來打聲招呼。她不願,老闆跟前跟後,求個沒完,差點給她跪下,
鄔長筠索性再去一趟,權當為了賞錢。
吳先生見她直直站著,在兩位大亨面前氣勢一點不落下風:「還說膽小,我看你是膽大包天,硬氣得很。」
鄔長筠回他:「我若唯唯諾諾,如何去演女英雄、女將軍,披個毛皮,演頭狗熊算了。」
吳先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這丫頭,脾氣不小,我喜歡。」他也豁達,跟女人犯不著計較得失,起身叫隨從上前,「賞。」
吳先生先下去,杜召走在後面,同鄔長筠擦肩,忽然停下,從口袋掏出一張鈔票,別進她衣領裡:「有膽色是好事,過分大膽就是愚蠢了,臺下數年功夫,可別丟了小命,浪費了。」
「謝杜老爺指教。」
杜召手半插進口袋,走了。
鄔長筠拿起鈔票看了一眼,滿意地塞進口袋。
不虧。
……
杜召到家,沙發還沒坐熱,白解急匆匆地衝進來,門都忘了敲:「不好了,貨在兗州被劫了。」
杜召倒是淡定:「什麼人?」
「土匪。」
土匪。
他一時晃神,不禁想起了故人。
「送貨的人呢?」
「都被扣下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