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虞邀就算是再不願意,也還是坐車到了那家出了事的蛋糕店。
最近的陰雨天氣讓虞邀的心情也在所難免地有些低沉。
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像是裹著冰層的琉璃珠子,一張一合的時候,非常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些被放在展示廳裡供人欣賞的珠寶。
最近這家店剛出了人命,沒人願意往這邊來,只剩下裡一層外一層圍著的警戒線。
司機看著虞邀那張異常漂亮的臉,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
「這位先生啊,這裡今天剛死了人,警方也還沒抓到兇手,很危險的,還是不要在周圍亂逛的好。」
虞邀一開啟車門,凜冽的寒氣就順著衣袖往身上鑽。
他照著計步器上顯示的價錢把路費掃過去,臨關車門的時候又把這句還回去了。
「不安全,師傅也早點回去吧。」
清冽的少年音裹挾著秋日的涼意,那陣涼風往車裡一灌,司機頓時覺得一哆嗦,回神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虞邀已經離開了。
不是,這天都這麼晚了,那個人怎麼還不聽勸地往裡走呢?
虞邀今天本來就穿著黑色的衣服,幾乎和夜幕完全融為一體,看著幾個電線桿子上新裝上的幾個攝像頭,虞邀眯了眯眼睛。
他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死角處,從兜裡拿出自己的手套,漫不經心地套上。
因為材質原因,在他鬆手的時候,手套彈回手腕的時候還發出很輕的聲音。
不能以正經身份進入案發現場,的確有些麻煩。
他可不想明天以嫌疑犯的身份見到商世白那個二缺。
虞邀拿出自己的手機,帶著手套的手指和他的手機殼觸碰時,發出很淡的綠光。
而此刻正在監控室和女朋友聊天的警衛顯然是沒注意到這短時間的卡頓。
等他結束通話了和女友的電話,虞邀都已經站在屋子裡看了好一會兒了。
他很上道地在鞋子上套了一次性的鞋套,手機的後置燈光讓他可以很輕易地看見這間房子的情況。
那股血腥味依舊還在,讓虞邀不悅地再次往上提了提自己衣服的領口,明明遮擋味道的效果甚微,但是他還是會下意識地做出這樣的動作。
按理說這裡已經被警局那邊的人都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了,但是職業操守還是讓虞邀再次來訪。
他對這個案子的評價還是「怨氣很重」,這得是什麼大仇大怨值得把人家剔骨割肉?
那些人骨也因為刀工的問題被砍得不成樣子,刀痕深淺不一,明顯是第一次動手,生疏的不得了。
但是卻能夠這麼成功地脫身,這說明……可能作案人不是一個人吧……
黑色的手套觸碰著帶有灰塵的傢俱,隨著他一步步走過,腦海里似乎幻化出了當時兇手殺人的場景。
一步步推演,並不固定,滿是殺人兇手動手的畫面,各種死法,在各個位置。
他的思緒被牽引著,腳步也逐漸來到了一個房間。
本來就不是什麼很好的地段,這個門市裡外都很狹小逼仄,除了必要展示在外面的門面,裡屋很是凌亂。
工作檯上的血跡都沒有擦拭乾淨,幸虧已經不是炎熱的夏天,不然虞邀不敢想像這裡會有多少蒼蠅。
這麼滲人的死法,周圍卻沒人聽見動靜麼?
打暈了還是?
虞邀不得不想到,如果是自己的話,他怨恨一個人到了極點,大概也不會讓他在昏迷中死亡。
他需要一個麻醉劑。
那就有點麻煩了,大概只有「傻子」才會把麻醉劑針管丟在案發現場。
嘖,很煩躁。
虞邀皺著眉把手套摘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