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謝西道喘著氣,無論是剛才那個夢還是現在的現實,都讓他感到一股窒息一般的壓抑。
「雲城……我們去雲城……把麼兒接回來吧……」
謝西道抱著他,到底是沒把那句「他可能不喜歡京城」說出來。
「好。」
就在這時,管家敲了敲門。
「先生,有人要見夫人。」
謝西道皺著眉,正打算說那句「讓他滾」,結果靠著他的謝東詭忽然抬手。
「讓他進來。」
那雙涼薄的琉璃眸裡帶著無盡的悲傷,合上眼很久,才把這股情緒壓下去。
謝東詭是被謝西道攙扶著下去的,在看見客廳坐在沙發上的那個身影時並沒有半分詫異。
他坐在折判對面的沙發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又見面了,折先生。」
清冷的聲線和他這個人一樣,非常不容易接近。
謝東詭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繼續淡淡地開口
「我們家孩子,最近多虧折先生照顧了。」
依舊是無比疏遠的口吻,但是話裡話外都表示著,謝東詭什麼都知道。
知道折判接近虞邀的真正想法,也知道他打算用資訊素把虞邀拽到深淵的最底層,離不得他。
但凡折判換一天來,大概都能獲得謝東詭的一頓臭罵。
可如今虞邀躺在那兒,他又能對摺判說什麼呢?
折判渾身都帶著一股即將崩壞的失控感,那滿是戾氣的資訊素實在是過分鋒芒,讓謝東詭都覺得有些不適。
「救救他。」
三個字,卻讓謝東詭近乎暈厥。
他無力地嘆了口氣:「你到底想要什麼?」
折判聽著這句話,眼裡卻是虞邀當時在自己懷裡吐血的樣子。
那給了折判一種,好像是自己親手掐死了虞邀的錯覺。
而那一瞬間,折判感受到了滅頂的痛苦。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達到了頂峰,讓他恨不得把虞邀揉碎進自己的身體的拉扯感。
從他鬆開掐著虞邀手到把身體越來越冰冷的虞邀抱上車,那是他生不如死的一分鐘。
他想要什麼?
最初,他被虞邀身上像是「同類」一樣的氣息所吸引,那種近乎興奮的欣賞讓他恨不得親手把虞邀的眼睛挖下來。
後來,他發現虞邀簡直做他的「夥伴」再合適不過,他就故意讓虞邀聽見兇手的自白,讓他被被那些負面的案件情緒包圍,直接墮落了才好。
但是虞邀越是靠近他,他心裡就越是會覺得不滿足。
有太多人咒罵過他的冷血無情,薄情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這樣的人,活該是孤獨終老的。
但是當他聽見虞邀對他的嘲笑之後,他忽然連良知裡最後的愧疚都沒了。
就像他說的,虞邀也是個瘋子。
本該和自己抵死糾纏,不死不休。
謝東詭眼前的眩暈只是停留了一小會兒,他無力地擺擺手。
「折先生請回吧,你就當今日我只是虞邀的哥哥。」
謝西道一直在邊上站著,見他抬起胳膊,當即就要將人帶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直在對面挺直著腰桿的男人,忽然……
對著他跪下。
甚至連讓謝東詭錯開的準備都沒有。
「!!」
謝西道眯了眯眼。
折判還是那句話。
「救救他。」
一米九幾的頂級alpha,即便是跪著,也毫不遮掩他那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謝東詭倒是沒想到折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