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邀知道的,他往前走那一步,是重新走到了極度危險的深淵前。
隨時都會被折判拉下去,那是萬劫不復。
他們誰都離不開誰,也沒有誰,沒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了……
謝東詭趕來時,虞邀依舊是那個無比平靜的狀態坐在手術室外。
那一刻,密密麻麻的酸楚爬上心尖,謝東詭快步來到他跟前。
把毛茸茸的披肩搭在他的身上。
「冷不冷?」
三個小時過去了,手上的冰涼根本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溫熱而回暖。
他眨眨眼。
看著依舊緊閉的手術室門,說著另外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
「哥,我生病了,你幫我開些藥吧……」
這是謝東詭從虞邀醒來第一次聽見他開口。
脆弱又顫抖。
虞邀現在瘦的可怕,那雙眼睛很快就氤氳起來,看的謝東詭無比難受。
「哪兒疼啊……」
謝東詭儘可能把聲音小了又小。
虞邀渾身發著抖,像是自我保護一樣蜷縮起來。
「哪兒……都疼……
哥哥……
我哪兒都疼……」
拉我回人間又如何,折判……這人間,我不願活。
昏迷時感受不到的疼痛現在分毫不差地報復在被打的差點死掉的折判身上。
他看著折判,那一瞬間,似乎覺得那就是他自己。
落在折判身上的拳頭,讓他後知後覺地疼著。
謝東詭蹲在地上看著他,看著虞邀因為擔心和害怕而發著抖,無聲地砸著淚水。
像個有牽掛的人。
最後,折判名不正言順地和虞邀住進了一個病房。
折判肋骨斷了兩根,左小腿斷了,右臂骨裂。
單拿出來都不是致命傷,但全都在一個人身上,折判這身子,現在比虞邀還脆弱。
溫樵給折判固定好腿上的支架,看著坐在那邊的虞邀,推了推眼鏡。
「先生沒事。」
鬼知道他是怎麼在纏的像是木乃伊一樣的折判邊上,這麼淡定地說出「沒事」的。
虞邀眼圈還紅著,明明一身易碎的貴氣,硬是被溫樵看出了幾分可憐巴巴。
但是他發現自己安慰了之後,虞小少爺更可憐了。
謝東詭這時候也進來,淡淡掃了一眼那邊的折判,把藥和一杯溫水遞給虞邀。
「頂級alpha只要沒被打死,傷成什麼樣都沒事。」
溫樵表示非常正確。
頂級alpha雖然擁有無比可怕的殺傷力和令人望人卻步的壓制性資訊素,代價卻是在易感期的時候,生不如死。
折判的監管室裡都已經什麼都沒了,他無法藉助外力,更是沒少親自掰斷自己的手指頭。
說的更直白些,折判成年那次易感期,傷的不比現在輕。
也就虞少爺不知道,這會兒心疼到把眼睛都哭紅了。
第一個療程過去虞邀能醒,那麼接下來的兩個療程都輕鬆一些,最起碼用不著隔三差五地抽取折判的資訊素。
前不久是折判盯著虞邀,現在好了,正好反過來。
謝東詭依稀記得當時折判來找他。
「虞邀要走,你順著他,剩下的交給我。」
「那是我弟弟。
折判,被你招惹上,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他見折判笑了笑。
滿是侵略感和壓迫感的alpha看著自己手上被菸頭燙出來的傷。
「我得告訴他,他這輩子,只要我不死,就永遠和我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