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拿出家裡的點心來喂燕子。九十年代,零食不是很豐富。家裡少有的零食便是桃酥,桃酥表面有芝麻、花生和瓜子仁,咬上一口蓬鬆香酥。我以為小燕子也愛吃,便搬來凳子放在屋簷下,把桃酥像擺放貢品一樣用盤子擺好,放在凳子上請燕子品嚐。可等了好半天都不見燕子飛下來,我認為或許是燕子嫌桃酥太硬,便用家裡的搪瓷洗臉盆裝滿水把桃酥泡在水裡。結果,越泡越大,越泡越多,最後成了一盆稀泥。父母回家後問清原由並沒有責怪我。母親把臉盆裡沉澱後多餘的水份倒掉,又放了些幹棗,打上幾個雞蛋。上大鐵鍋蒸成了桃酥蛋糕,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第二次是七八歲,父母吩咐我去街裡商店買饅頭。天剛剛下過雨,路上有泥。回來的時候一不小心,把買來的饅頭都掉在泥裡了。我不以為然的空著手回了家。母親得知後非得拉著我去找,找到後的饅頭被父母一點一點掰掉被汙染的部分,留下稍微乾淨一點的饅頭心。父母默不作聲的就這樣啃起了泥水饅頭,卻把家裡之前剩的乾淨饅頭留給了我吃。
父母從來沒有體罰過我,他們一生勤儉,他們獨特的教育方式為我樹立起了榜樣。
飢餓過後再吃什麼都覺得是珍饈美饌。除了沒有把塑膠餐盒吃掉以外,餐盒內附著的湯汁都被我伸出來的長舌頭舔了又舔。
總體吃了個八分飽,這種情況下我已經很滿足了。看了一眼手機,依舊沒有顯示訊號,手機發出了‘嘟、嘟、嘟’的低電量提示音。
拿出保溫箱側兜裡面的2萬毫安充電寶,連線上資料線,充電寶的電量顯示還有一格。我這才想起來,這幾天忘了給充電寶充電。這倒是也不打緊,我後備箱還有一個太陽能充電板,現在正好趁著還有陽光趕緊給手機和充電寶都充上電。
一下午,我都在抱著手機查詢著訊號,也不斷地關機開機重啟。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之後,我又小心翼翼的去泥地把衣服都拿了回來,一件一件搭在電動車上晾曬。可能晚上會有溫差,要做好在這裡過夜的心理準備呀!要是有些乾柴該多好啊。生一堆篝火,烤一隻流氓。呃···全羊!載歌載舞,醉到天亮。
斜陽無限,瞬息燦爛,晚霞過後夜幕降臨。
幽蘭的天空中繁星點綴星宿璀璨,詩仙的白玉盤似若探照燈將整個大地灑上銀白色。遠處看不到蹤影的烏鴉幾聲啼叫,哀轉久絕,憑空傳響。
之後,周圍轉入了靜音模式。一切是那麼的沉寂···奇怪?怎麼不見昆蟲歌舞,促織爭鳴?
再過一會兒,該是跟家裡視訊通話的時間了。不知道父母聯絡不上我會急成什麼樣子。究竟什麼時候能有訊號?為什麼我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我究竟是在哪裡?
對於我來說,也許只能等待。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是什麼,也許,沒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