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蓮花島偌大的家業,總不能任意放置不去打理吧?喬氏醫館也總不能一直空置吧?再有,夏日馬上臨近,颱風刮過,時光通道或許再次開啟。父母和孩子都在焦急期盼著我的迴歸,我也不能在此終老一生吧?
執念,人們的執念終將會被現實所左右。當處在多重選擇難捨難分時,孰重孰輕糾結來去的執念,最終還是,變為了那份埋藏心底的——永久執念!
第七日,天色微亮,眾人都自覺早早起了床。尤其是姨母,更是一個人把早飯都做好,端上了桌。
早餐的菜品異常豐盛,可是,圍在石桌前的眾人卻難有胃口,一個個捧著陶碗悶頭慢嚥,氣氛沉悶。
姨母見勢,一個勁的往喬姑娘、蘭姑娘、秋兒碗裡不停夾菜。
張醫師和常伯父分別向我們叮囑了幾句關切的話,眾人也都默默地聽著,埋頭回應。
吃完早飯,我和二牛哥各牽出了一匹馬。喬姑娘和蘭姑娘還有秋兒也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各自斜背在肩上。
張醫師步履穩重的從房間走出來,將手上的兩卷竹簡書和一包白布,交到喬姑娘的手中。
“月兒,這包草藥你回去之後,定要按時給你父親服用,希望他早日康復!這兩卷醫書呢,乃是為師近些年來,反覆甄別山中奇特草藥之藥性,歸納所書。日後,空暇時分,可供你鑑讀。你本幼體弱,你父親將你送上山,拜我為師時,你還不足六歲,如今,儼然已成為大人。望你日後多為病患著想,潛心領悟醫學真諦,造福百姓萬民!”
“承蒙恩師教誨!徒兒謹遵師命!”
說著,喬姑娘雙膝下跪,感謝師恩。
“愛徒,快起,快起!”
張醫師趕忙挽起喬姑娘。
此時,二牛哥面向常伯父和姨母說道:“父親!母親!那孩兒就走了!”
“哎!”
“哎!”
常伯父和姨母強顏歡笑,雙雙點頭。
二牛哥又衝張醫師執禮道:“太公!您保重身體!”
見此,我與蘭姑娘以及秋兒也相互和張醫師、常伯父、姨母,一番執禮拜別。
三人拖著年邁的身體,呆呆凝望,立在原地,遠遠目送我們一行人走向竹林深處。看到這淒涼的畫面,不覺使人心裡一陣發酸。
我們幾人三步一回頭,極力遠望一時再難見到的身影和臉龐。
突然,喬姑娘再次衝著他們跪了下來。隨之,二牛哥和蘭姑娘也自覺先後,隔遠而跪。
世界上,最難捨的便是分離。而喬姑娘眼含的晶瑩淚水,卻不停的滴到地上,滲入這片土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