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極靜,靜得魏喜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一聲又一聲,她怔怔仰頭看他。
他看著她的眼睛,澄澈的黑眸星光閃閃:「林路喜歡魏喜。」
這是魏喜聽見的,最赤忱動人的告白。
她喜歡的男孩,一首歌就讓她怦然心動的少年,如宣誓般,把兩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清楚說出來告訴她,他喜歡她。
八歲時捧著白雪送給她的男孩,經年後站在她面前,把整顆純真的赤子之心都捧給她。
如此赤忱,如此動人,但是她沒有一顆完整的心來奉送,她不能接受這顆鮮活跳動的心。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他迎上她的眼神,四目相對,各有眷心。
魏喜深呼吸一口氣,艱難說:「對不起,林路,你不能喜歡我。」
——對不起,林路,魏喜喜歡林路,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但你不能喜歡我。 林路眼裡的光黯淡了一下,轉瞬卻又倏然亮晶晶:「為什麼不能?你把星星取名叫星星,你收下了那朵臘梅花,你送生日蛋糕給我吃,你買薺菜包薺菜餃子給我吃,你去申城聽我的演唱會送花給我,你去聽了我的歌唱比賽也送花給我……」
他越說她越沒底氣,這全是她為他做的事,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原來他一點都不好騙。
魏喜慌亂不及打斷他:「因為你是我的哥哥!」
她只有這一個信念,可憐巴巴的抓住這個唯一的信念:「林路,你就做我的哥哥好不好?」
「小喜,你十年前就不叫我哥哥了。」
他拉起她的左手,順著手心緩慢摩挲:「你在醫院睡著了叫的也是我的名字。」
魏喜一怔,那個晚上他真的一直都在,他不僅在她的睡夢中,他還在她的身邊。
林路撫摸著她的細白腕骨:「你也不止是我的妹妹。」
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她低頭看著左手腕上的翡翠玉鐲,這隻來自老師的珍貴玉鐲,在他的目光愛撫下,煥發出某種莊重的意義。
她手一顫,情急中慌不擇言:「我還是你的粉絲!」
她想告訴他,她做那些事很正常,就像粉絲表達愛意一樣,睡夢中喊他的名字也是。
林路一挑眉:「真愛——粉嗎?」
他故意拖長語調的停頓,和眉目間的神采飛揚,都在告訴她,這個藉口糟糕透了。
——是誰說林路很好騙的?林路一點兒都不好騙。
「我不會對妹妹這樣,我也不會對粉絲這樣。」
說出這句意有所指的話,他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深深吻住她,舌尖挑開唇縫,長驅直入。
魏喜想說這樣不對,他不能對她這樣,可她的大腦在他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刻,已經自動當機。伴著他越來越深入的親吻,她什麼也來不及想,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唇舌,瘋狂廝磨纏綿,卻又極盡溫柔,像對待這個世界上最心愛的寶物,要如珠似玉捧在手心呵護。
直到她要呼吸不過氣來,他才退出。
他撫摸著她的背,她的胸腔劇烈起伏,好一會兒,她憋出一句:「你……你變壞了。」
林路笑了,俯身又親在她臉頰上,不再是不經意間輕柔劃過的一觸即離,是實實在在的親吻舔`舐。
魏喜感受到他舌尖滑過面板那一瞬間的酥麻,他這次還停留了一會兒,熾熱的呼吸就貼著她的臉。
他在她頰畔喃喃說:「小喜,我早就想這樣了……」
他以前不會這樣賴皮,還這樣……
魏喜想,娛樂圈果然是個大染缸。
魏喜不知道,在她頰畔說出那句話的林路,恍然又想起了最初碰上她臉頰柔軟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