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隔著螢幕和他一起輕鬆看大家嗑cp,並不能抵消現實中見到cp物件的衝擊。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她放林路鴿子,其實是潛意識裡也在迴避很快再次見到他。
乘務員送來飲品,林路選了溫水,拉下口罩,一口氣喝了半杯。
魏喜低頭看書,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飛機慢慢滑行在跑道上,要起飛了。她調整呼吸,雙手握拳,靜靜等待著。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越過座椅中間的扶手,握住了她的手。
這隻手骨節修長,溫暖有力,可以完全把她的手包裹住,也可以撫慰她跳動不安的那顆心。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在他的手掌下鬆開,然後被他握在手心裡。
引擎轟鳴聲中,魏喜想起很多年前在江城飛往蘇州的航班上,他也曾這樣握住她的手。
那次林路的手都被她抓紅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勁那麼大。伴隨飛機驟然升空,胸悶心悸壓得她透不過氣,她只能反射性緊緊握住身邊那隻最熟悉的手。
小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呼吸也會那麼難受,爸爸媽媽哄她,說用力吸氣就可以聞到陽光的味道。於是每逢瀕臨氣息不暢的那一刻,她就想像是在呼吸陽光的味道,溫暖的陽光籠罩下來,呼吸也變得和暢了。
那天在飛機上,魏喜也覺得那雙少年的手,散發出好聞的陽光味道,奇蹟般的讓呼進胸腔的每一口氣,都是明媚的春陽。
他以為她是恐高,飛機起飛後也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放,還安慰她說以後陪她坐飛機。
飛機飛翔在藍天上,林路依然沒有鬆手。
魏喜看向舷窗外,大團大團的彩雲觸手可及,朝陽破雲而出,霞光萬裡盡收眼底,金燦燦的光彩裡透出火紅的希望。
魏喜終於回頭看他,在他手心裡動了動手指,輕聲說:「我沒事了。」
林路看看她,確定她現在真的很好,鬆開了她的手。
空乘開始發放毛毯,魏喜拉下舷窗遮陽板,默默看一眼他。
林路笑了,低聲說:「我睡一會兒。」
她點點頭,餘光裡看見他調整好座椅,把脫下的外套搭在身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身旁安靜下來。
魏喜知道他肯定沒有睡好,昨晚演唱會結束後,他還要參加慶功宴。她選這趟早班機是因為爸爸媽媽堅持要送她來機場,為了不耽誤父母的工作時間,她便起早出發了,其實他可以晚一點的。
魏喜看了一會兒書,機艙內寂靜無聲,她忍不住扭頭朝旁邊看過去,林路半臥在躺椅上,整張臉埋在帽子口罩裡,長腿屈膝卷著毛毯,羽絨外套滑落到腰部。
她把自己的羊絨披肩蓋在他胸口,又輕輕把他的外套朝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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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這一覺睡得深沉踏實,這幾年他常在飛機上補眠,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滿足,睜開眼睛時,頭腦一片清明。
他抬起帽簷,坐起身來,外套滑下去,露出了裡面咖啡色的羊絨圍巾。
會惦記著給他蓋上一層又一層衣物保暖的,只有一個人。
魏喜十分怕冷,從小就覺得他也會冷,但凡他穿得少了,她就會睜著那雙會說話的大眼望著他。夏天午睡,她也會進他的臥室,給他蓋上掀開的空調被。
他摸著帶著熟悉氣息的軟糯羊絨,眼底禁不住泛起笑意。把圍巾拿在手裡,他轉頭看過去,魏喜也睡著了。
她沒有按下躺椅,就那樣倚身在椅背裡,他躺下後顯得狹窄的座椅,容納下她剛剛好。她半個身體蜷臥在座椅裡,臉朝向他這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臉頰睡得嫣紅,依然還是那個安安靜靜陪伴在他身邊的小姑娘。
他把圍巾搭在她胸前,指尖拂過她頰畔的一縷髮絲,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