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導演,大名鼎鼎,娛樂圈無人不識。
林路並無驚訝,笑道:「沒事,我們一起工作過,你帶你舅舅來吧。」
微信頂端彈出新訊息,何江舟大約知道他起床了,很及時地問他早餐吃什麼。
林路回微信讓他訂餐後,再抬頭,看見天邊飛來一群鴿子,此情此景,很美。
他舉起手機拍了一段小影片,發給了魏喜。
那邊魏喜聽見資訊聲,再次拿起白玉筆山旁邊的手機,就看見了他發來的影片。他出國後經常跟她分享這樣的異鄉景物,有時候是拍的照片,有時候是影片,很多時候都來不及說太多,也不用說話,只是單純把自己在路上看見的風景,一切美的畫面,都給她一起看。
這段影片也是如此。
魏喜怔怔看著——朝陽破雲而出,群鴿藍天飛舞,純真的人啊守到雲開自由飛翔。
此時書房裡也飄蕩著他的歌聲,伴著生機盎然的曲樂,他沉靜的歌喉如詩意的傾訴,唱出自由如風的生命讚歌。
「遠方有盛開的希望,這一首讚歌只唱給你。
人世有珍愛的溫暖,心中的歌謠只唱給你。」
眼淚在眼眶打轉,他什麼都沒有說,可卻用最有力的歌唱和行動告訴了她一切。
人世有珍愛的溫暖,她伸出細白的手指,溫柔觸控畫中人的臉。
這一刻,光影交織中的臉美如神跡。
剛剛她在這幅給他看過的畫上,又細細添筆描摹了朝陽,現在這才是一幅完美的畫,是童子行旅一個階段的終篇,也是新的起點。
他的歌聲依然縈繞在耳畔。
她也相信,遠方有盛開的希望,生命終有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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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魏書到來的時間,林路再次滑亮手機螢幕,開啟微博,進入到一個熟悉的個人主頁。這個人發博並不頻繁,最上面依然是一幅煙雨縹緲的水墨人物畫,他已經看過很多遍。
畫上面是撐著雨傘走在佛羅倫斯石橋上的他。
畫風細膩,用筆老練,人物刻畫傳神,色調淡雅,很有古意。
畫的右下角有兩個小小的字母「xx」,不仔細看都洇染在墨色裡,畫家並不想借畫揚名,連題名都如此不顯眼。
但這是這個署名為「xx」的畫家,在她微博上發布的第106幅她畫的林路,他從她的第一條微博開始數過,從那個歌唱比賽的總決賽之夜他捧著花站在廣場上,她一共畫了106幅他的畫,對粉絲業餘繪畫來說,算得上高產。
所有關於他的畫裡,只有最新這一幅是水墨畫。
他看了一會兒,滑動頁面朝下,找到了那幅她發布的第一幅書法作品《快雪時晴帖》。點開她的臨帖作品,他的視線很快落定在擱著毛筆的一方白玉筆山上。
放大圖片,可以看見玉質溫潤通透,白璧無瑕,這是一方上好的白玉,他可以想像到手撫摸上去的細膩觸感,和他在魏喜書房觸控過的那方白玉筆山一樣。
他在魏喜書房見到的那方上好的白玉筆山和圖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他不僅伸手觸控過,還拍過照。
這段時間,他已經對比看過很多遍,肉眼看不出區別。
退出微博後,他在手機上搜到剛剛魏喜影片裡講述的電影,新增進了待看片單。
這其實是一部非常優秀的獲獎電影,原本他看完後已放下,若無意外,他不會再看第二遍。有些好電影,只需要看一遍,就像人生沒有第二次,而且他並不認為他會面臨電影裡的艱難選擇。
電影的最後,老太太去世之後,老先生留下遺書,飄然而去。
魏喜卻說讓他繼續溪山行旅,走在音樂的道路上。
但是電影是電影,我們是我們,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