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稻穀收割裡面有水分百分之二十左右,曬乾後便只得五分之四。其中稻殼還要佔據百分之二十左右,也就是最終得米率只能為百分之六十。
像這樣的產量著實低下,不過韓徹也知曉,在農業發展落後的古代,歷來產量都高不到哪裡去。
所以老百姓只得多種植,產量不夠,數量來湊。年復一年的辛勤勞作,只為多口飽腹糧食。
韓徹便追問:「可知為何收成不行?」
「長了好多飛蝨,葉子都被啃黃啃死了。」
「唉,苗株也沒長好,結了好多空粒,癟粒。」
「今年雨水比往年多吧?」
「對,上半年時常下大雨。」
韓徹心中便大致明瞭了,稻飛蝨是一種水稻常見的主要害蟲,只要前期雨水多,就容易爆發稻飛蝨之害。
若沒處理好,水稻必然減產。嚴重時,減產一半甚至絕收都有可能。
更要緊的是,來年它還可能持續重發。
一聽韓徹這般說,夫婦二人急了:「這可如何是好!」
莊稼人全靠地裡的糧食生活,今年受稻飛蝨之害已經減產三成,日子已然難過。若非如此,昨日韓徹與他們言要僱傭人做事,夫妻二人也不會輕易答應,今日一早便趕來。
也並非他們瞧不上這份工,而是任憑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要請人去縣城做事,還言是他們的縣令大老爺,難免會讓人心生懷疑。
「莫急,時間也還充足,容我想想防治辦法。」韓徹寬慰道。
聞言,郭六郎愣住:「大人,你……你能有辦法?」
「瞎胡說什麼呢!」楊氏反應快,用力推了一把郭六郎,後忙向韓徹告罪:「大人勿怪,我等並非不信大人,實在,實在是太過歡喜!」
「對對對,小人是過於歡喜!」郭六郎說著,噗通一聲便跪拜在地上。
「無妨。」韓徹連連擺手。
他讓郭六郎趕緊起來,又喚來監工工匠修繕的韓老三,讓他將二人帶去做事。
郭楊夫婦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在二人走後,不習慣被人跪拜的韓徹也鬆了口氣,抬腳往書房走去。
透過這些時日的情況來看,韓徹當然早就看清楚,衙門那兩位是在對他實施架空手段。
在能力上,他們任職安南多年,又是安南本地人,無論對安南政務上的瞭解,還是辦事的經驗,都遠超韓徹這個初來乍到者。
在訊息上,衙門裡的各官吏也跟他們一樣同為安南本地人,可謂上下一心。韓徹莫說管事,便是連訊息,只怕也接收不到。
既然如此,韓徹便需得另想辦法。
至於現在,他還是先把稻飛蝨的防治辦法想出來。
消除稻飛蝨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化學防治。不過眼下各種化學農藥是別想了,韓徹只能從農業防治入手。
然而正當韓徹書寫的入神時,屋外忽然傳來了爭執。原來是那群工匠已經按照要求,將房屋修繕完畢,來與韓老三結算工錢。
韓老三一聽工錢,表情震驚,聲音都尖銳起來:「只翻新補齊了些許瓦片,修繕了幾個門窗,怎就要這麼多銀錢了?」
「我們素來修繕,便是這麼多的工錢。」
韓老三憤怒:「你等定是在誆我!」
「誰誆你了?」
「我等如何敢誆縣令大老爺?」
「就是……大老爺若是不願意給,我等也只能受著……」
「你!你們!」韓老三氣得表情都扭曲起來,偏他只一人,還嘴笨,可說不贏這一群十數人工匠。
昨日韓徹沒說要多少工匠,楊縣丞似是怕耽誤房屋修繕,今日便直接安排這十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