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大小姐的溫柔,只有他知道。
陸瑤從來都是明亮的星星,沉默地守護著自己的卑微和可憐的自尊。
一把連著電線的玩具槍遞到魏楚手裡。
陸瑤笑容狡黠:「開始了開始了,把殭屍當成討厭的人,比如季白,一群季白要殺過來啦!看我一槍他爆頭!」
魏楚學著陸瑤的樣子將玩具槍舉在胸前,心中一邊默唸著「兄弟對不住」,一邊扣下扳機將看似想要衝出遊戲機、齜牙咧嘴的殭屍打成碎塊。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在幾次試錯後,江離晃著娃娃機鬆垮的抓手,逐漸找到了手感,依次從並排的六臺娃娃機中抓到了十二隻娃娃。
娃娃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依舊歡快的播放著「哈基米」的卡通音樂聲,江離朝工作人員要了兩個袋子,把娃娃平均分配後,將其中一個袋子遞給季白:「這是你的,拿回去讓他們陪著你的小粉豬玩兒吧。」
季白長睫微閃,江離的眼神閃耀著興奮的光彩,長發柔軟的披散在肩頭,娃娃機自帶的閃亮燈帶在她身上投下瑩瑩的光,一切都美好的像他虛假的夢境。
他伸手接過袋子,低聲道謝。
玩偶會日夜陪伴在主人身邊,也被主人無條件的愛著。
他的所求不過於此。
「你別再給我買東西了,我射箭的一整套裝備都是你ʝʂɠ買的,這樣下去,我只會欠你越來越多的玩偶。」江離語氣輕巧,眼神卻認真,「我今天看見牆上掛著上一屆省運會的銀牌,上面貼著你的名字,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射箭呀,天天都往俱樂部跑。」
季白輕輕摩挲著指節內側的硬繭,那是長時間勾弦留下的痕跡。
第一次接觸射箭,是無意間走進了一家即將倒閉的箭館。
那是江離在他的世界消失的第三年,他看著箭館的招牌,突然就想起了江離盯著電視看弓手射箭的樣子。
他想看看江離覺得帥的運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趣。
也許會有奇蹟,江離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箭館地方不算大,因為地方偏遠交通不便,又是工作日,箭館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門口坐著一個正在嗑瓜子的前臺,和一個望著狹窄的箭道發呆的中年男子。
前臺不怎麼熱情,季白掃了碼,拿了一套護具走向箭道。
中年男子卻十分好客,詳細的講解著射箭的注意事項,笑起來像尊佛。
季白那天在箭館練了三個小時,才逐漸找到了手感,走的時候他想辦張會員卡,卻被老闆擺手拒絕了。
「為了開這個箭館,我把自己的身家都賠上啦!射箭不是什麼受歡迎的專案,你也看到了,生意不好,我這箭館馬上就要倒閉啦……」
老闆笑著,臉上堆著稍顯遺憾的褶子,他環視箭館,低聲說道:「我是省隊退下來的,要是不開這個箭館,我現在早就該轉行了,多幹幾年,沒準大小也是個領導。」
季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將護具還給老闆,問他是不是後悔了。
老闆垂著頭不做聲,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卻有著執著:「不後悔,怎麼可能後悔。」
那是季白第一次遇見王一唯,一個滿心赤誠卻無比落魄的退役弓手,即使被生活折磨,脊背卻依舊保持著弓手筆直的姿態。
再然後,厄洛斯射箭俱樂部開張的那年,季白有了江離的訊息。
他衝動地趕去江離所在的大學,心臟跳的胸口痛,可在教學樓的大門口,他卻看到江離和一個男生並肩而行,在注意到他的時候,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江離說那個男生是她男朋友,季白不信,住在學校邊上的日租房裡,連著幾天在教學樓門口堵人,可江離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