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蘇鶴怎樣捶打都無果,他閉著眼睛,並沒有看到沈梨初如何挑釁般看著一旁的柏仁,彷彿在宣誓著什麼。
直到蘇鶴全身無力癱倒在沈梨初懷裡,柏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大口喘著氣,差點溺死在這個激烈的吻中。
沈梨初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發燒了還在外面睡覺?瞧你的黑眼圈,這些天都不睡覺的嗎?」
蘇鶴有些恍惚,只覺胸口和胃裡都悶悶的疼,疼到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梨初……」他一開口聲音已經哽咽,嗓子裡堵著一團棉花似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梨初徑直將他抱起,蘇鶴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圈著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的頸間,小聲抽泣。
「師兄真是個小哭包,在外面哭在床上也哭,哪裡來的這麼多眼淚啊。」沈梨初還不忘調侃他。
蘇鶴張嘴在他頸間重重咬了一口,疼的沈梨初「嘶」了一聲,然後笑出聲:「師兄也變成小狗了嗎?」
沈梨初現在這幅模樣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眸子裡的一汪春水滿的快要溢位來。
他一路抱著蘇鶴回了房間,蘇鶴躺下後他轉頭就要出去請一目長老來給他看看,蘇鶴拉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
「到底為什麼要殺他。」蘇鶴問道,不管是絮棠還是柏仁,他怎麼從來不知道沈梨初和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絡。
聽了他的話沈梨初坐在床邊,他沒有回頭,蘇鶴卻聽見他微不可聞的嘆息,沈梨初道:「從以前開始我就覺得他有些過分崇拜你了,難道師兄就一點兒也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什麼?蘇鶴不解,他是大家的大師兄,其他師弟不也都這樣崇拜他嗎?
沈梨初俯身湊近他的臉,兩人面面相覷,沈梨初道:「誰家師弟會趁師兄睡著偷親他的?他分明喜歡你,你當真不知道?」
蘇鶴愣住了,在和柏仁相處的無數個瞬間,他對自己示好的時候他都只覺得那是一個友好的師弟應該做的。
再說,原著裡也沒有這段感情才對,蘇鶴開口想反駁,卻又想到改變這一切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見他沉默不語,沈梨初趴在他身上,腦袋擱在他頸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把師兄關起來,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師兄就好了……」
他嗓音低啞,溫熱的氣息盡數灑在蘇鶴頸間,酥酥麻麻的,蘇鶴覺得他這個想法很危險,像是原著裡黑化的前兆。
蘇鶴很害怕,他受盡天道的折磨忍受著各種痛苦,不就是為了讓沈梨初避開黑化的命運嗎?
頸間刺痛傳來,蘇鶴推開身上的人坐起身嘗試改變他的想法:「非法囚禁是不對的你知道嗎?沈梨初,人人平等生而自由,你不能剝奪我的自由。」
沈梨初似懂非懂,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蘇鶴繼續說道:「你喜歡我的對吧,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他的全部,如果我想要自由,你會如我所願的,對嗎?」
蘇鶴承認他說的這些話過於自私,可你要讓他一輩子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囚籠裡,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所以離開我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嗎?」沈梨初忽然張口問道,蘇鶴一時間不知該怎樣回答,愛和自由本身是不衝突的,問題是和沈梨初在一起真的可以嗎?
蘇鶴不確定,其實他們本就不順路,是蘇鶴太想和他走了。
「如果這就是師兄的答案,那我懂了。」沈梨初如此說道,起身走了。
蘇鶴抬起的手緩緩落下,直到屋門被關上,他捂著臉哭出了聲,有那麼一瞬間他馬上就抓住屬於自己的月亮了,可惜天亮了。
至此蘇鶴大病一場,除了唐雨則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見,臥床休息的期間吃下的藥也盡數吐了出來,眼前除了黑就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