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酒教給他伏天劍訣,可能是將所有的劍道化繁為簡,帶著某種期許。
顧餘生提筆在廣場最中心,他手中的毛筆以儒家之氣描繪記載,可惜眼前的星斗石壁太過於繁複,以他的儒家浩然之氣,根本無法支撐。
就在顧餘生快要神魂衰竭之時,他的神海深處,忽然湧出一道天地神聖的光芒,這些光芒不知道來自於何處卻濃郁到了極致,瞬息間就化作可篆筆記春秋的濃墨,注入到顧餘生手中毛筆內。
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顧餘生手上的毛筆好似擁有至聖之力,他心中所想,眼睛所見盡皆可入畫卷,亦可入他神海。
月影之下,顧餘生變成了一個記錄天地神蹟的攥筆史官,默默地記錄這一切。
時間一點點流逝。
顧餘生身上的浩然之氣也在迅速被消耗,那來自神秘的力量抄錄眼前的景象,也並不能持續太久。
顧餘生已經進入忘我狀態,父親顧白留下的畫卷,正一點點變得豐富起來,金色的浩光在畫卷書冊中閃耀。
當顧餘生從中心旋轉一圈後,他身上的浩然儒光消盡,手中的毛筆彷彿也耗盡了最後的能量,猝然間失去了沉浸在時間長河之中沉澱的墨,變成了普普通通的毛筆。
即便如此,顧餘生也沒有丟掉它,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盒子,將它仔細收起來,畢竟這一支毛筆,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他時間逆旅中留下的唯一信物。
顧餘生將畫冊收藏在劍匣之中,並以自身的靈力封印起來,這時,他才吐出第一口氣,低聲道:“不知道此地出自何人之手?眼前的畫壁星辰,似乎蘊藏著三千大道之秘,若是要參悟,不知道要多少年月。”
顧餘生就地盤坐,手掌撐地間,若有所感地低頭看向手掌的位置,只見掌心的位置,赫然有一行雋秀的字:
【抬頭見月時,如蒲在思君】
轟!
顧餘生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他與晚雲青萍初相識,曾一起看書修煉,對她的字再熟悉不過,他以手掌撫摸,五指顫抖,凝目之間,他以指捻地,指尖赫然有幾縷華髮青絲,更有青絲凝白髮。
這冰冷之地,常有人坐,常有人思。
不知年歲幾何,不知歲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