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風和她的兩位幕僚正在後面歇著,一個衙役來報:“大人,吳家族長來了。”
話音剛落,柳禾風睜開眼睛。
和荔縣鄉紳的第一場交鋒要開始了,得好好立個威。
想到此處,柳禾風起身,拍了拍官袍,說道:“好,升堂。”
“是,大人”,那衙役抱拳後便飛快跑出去了。
等到柳禾風來到正堂,皂隸早已一字排開。
吳流和吳大川又跪到了地上。
在他倆的旁邊還有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正站在一旁。
那老者見柳禾風進來,便趕緊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與她行禮:“草民吳天喜參見知縣大人。”
柳禾風等到吳天喜完整行完禮,這才開口道:“這便是吳家族長了吧,快把老人家給扶起來,一把年紀了。”
一皂隸得了指使,立馬上前,扶了吳天喜起來。
那吳天喜被扶著起來了,嘴中還唸叨著:“多謝大人體諒。”
等到他重新站定,柳禾風這才問道:“吳族長,吳大川偷雞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此話一出,吳天喜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吳大川就先急了起來:“族長,吳流說我偷雞了,不先問我一聲,倒是直接找了族長你,你說他這是不是憋著壞。”
吳大川這一問,吳族長眉頭便立馬蹙了起來:“大川你先不要急,這件事確實,吳流是直接跟我說了,他那個時候不也是急昏了頭嘛!”
“急昏了頭就能直接汙衊我了”,這吳大川也是個認死理的,就是咬著不鬆口。
這吳族長都已經撇了他好幾眼,就是跪在他旁邊的吳流勸他少說兩句,還被他直接反駁:“吳流,你誣陷我偷雞,你還要我少說兩句,你們這是逮著老實人就欺負唄。”
聽著他們吵,柳禾風都忍不住了,輕嗤一聲後,拍響驚堂木:“好了好了,喊你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們吵架的。”
一聲“啪”響起,三人安靜下來。
柳禾風又接著問吳天喜:“這偷雞的事情,吳流說已經找過族長了,但是你說沒有辦法?”
吳天喜滿臉愁容地說道:“大人,真不是草民不想管這件事,實在是草民也理不清這裡面的頭頭道道,只能讓他們來找知縣大人您來評理。”
吳天喜這話像是早就排練了千萬遍的,才到了柳禾風跟前,就一股腦地就演出來了。
柳禾風挑了挑眉,看向鄭樺:“鄭縣丞,剛剛讓你審問做的記錄還在?拿給我看看。”
鄭樺領命,轉身找了一個衙役去治琴堂拿記錄。
等記錄到了柳禾風手上,她翻開看了一遍,又是那如陳年爛谷一般的俗套故事。
吳流家昨天丟了一隻雞,昨天吳大川來之前雞還在,來了之後雞就丟了。
吳大川這裡的說法則是,他昨天是去找吳流討要之前借出去的農具,只進了他家的屋子。
兩人這說辭一對,柳禾風就看出來了。
吳流這是明顯將兩件事合在了一起,雖然吳大川來他家和他家雞丟失,是在同一段時間內發生。
但是,他並未有任何證據,只憑著一張嘴,便把這兩件事給聯絡在了一起。
若是這個吳家族長誠心想解決這件事,明明是可以直接在吳家村裡好好查一查的。
他非要鬧到縣衙裡,就是明晃晃的動機不純。
柳禾風放下記錄,看向吳天喜:“吳家族長,這樣,既然你說理不清,我找個衙役跟你一起回吳家村看看。”
這剛好就正中了吳天喜的下懷,他自是喜上眉梢:“好,知縣大人,草民就在這裡謝過知縣大人了。”
見吳天喜眉開眼笑,柳禾風心中暗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