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川拿過盧知府的回信,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他臉上的笑容也是愈發明顯。
兩三年過去了,他終於有機會帶兵剿匪了。
自打兩年前他剿匪半途返回,接著發生商隊被劫殺之事,況川每每一閉眼,便是血流成河。
他的耳邊總是慘死的人在質問他,問他為何遲遲沒有動手為他們復仇。
況川也知道,這是自己因為太過愧疚才出現的幻覺。
只是他控制不住,或者他也放任了夢魘在深夜的入侵,這樣心中也會好受一些。
“大人,下官願領兵剿匪”,合上信,況川起身拱手作揖,聲音顫抖地說道。
他抬眸,滿眼期待地看著柳禾風。
況川的眼神太過炙熱,柳禾風知道他恨不得即刻出發了。
但是,此時還不是好時機,她輕咳一聲,開口道:“莫急,剿匪和對付王家要同時進行,現在王家那邊還沒有進展,剿匪之事,也不宜操之過急。”
況川垂下眼眸,默默點了點頭,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有些過於著急了。
山賊能夠成長壯大成為現在這樣,全是因為王家,這才是根源。
王家不除,滅了這一夥,還會有新的出來。
“是,大人”,況川抱拳,輕聲應道。
柳禾風朝著況川擺了擺手,“行了,你先坐下吧,雖然不能即可便去剿匪,但是相關的事宜安排,還是可以提前討論一番的。”
雖然此時還不能立馬去讓況川剿匪,但是剿匪前的諸多準備卻要提前安排。
只有萬事齊全了,才能出手,一擊必中。
在柳禾風檢視縣誌記錄,以及之前和況川的交談中,她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兩年前況川領兵剿匪,按理來說應該是秘密行動的。
結果這才走到一半,便已經被王家知曉了,那麼肯定是有人洩密了。
這個人肯定不是趙大人,畢竟況川能夠去領兵剿匪,肯定是得了趙大人的首肯。
趙大人能夠點頭同意去剿匪,這說明在這之前,趙大人對於匪患也是極為頭疼的,他也肯定尚未知道山賊和王家的關係。
如此說來,在那個時候,王家便開始暗中往縣衙安插眼線了。
兩年前王家就已經開始在縣衙有內應了,兩年後縣衙已經被王家滲透成了篩子。
柳禾風眉頭深深地擠成了一個“川”字,“況川,此番剿匪,需得秘密行動,縣衙裡的人,能不用的還是儘量不用,免得洩露了風聲。”
柳禾風的這番考量不無道理,就憑著現在縣衙裡王家塞進來的衙役數量。
況川領著剿匪的隊伍,都還沒出縣衙大門,王家和山賊那邊,估計就已經收到訊息了。
柳禾風雖然相信,有了府衙官兵的幫忙,就算訊息洩露,拿下他們也是不費事的。
只是,那樣終究付出的代價又大了。
況川默默點了點頭,“那大人,不如咱們直接就用府衙的官兵。”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鄭樺,突然張了張嘴,但是又很快垂下了頭。
“鄭大人,有什麼話便直說吧,我們剿匪計劃也需要集思廣益”,柳禾風看著欲言又止的鄭樺,開口說道。
柳禾風的話讓鄭樺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又反應了過來,輕笑了一聲。
他明白了,柳禾風今日將他喚來,便是一種自信與無畏。
她相信林家和他鄭樺不會站在她的對立面。
想通這些,鄭樺斟酌著開口道:“觀陽山上的山賊,有不少其親人仍在山下生活,那這便是民匪一家了。”
“本官確實沒有想到這一層”,柳禾風摩挲著下巴,沉聲說道。
觀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