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定義關係》/白日飛鴉
楔子:苦橙
陳茵趕到同學聚會地點的時候夏思怡正好給她打來電話,陳茵一邊接通一邊拉開車門下去,剛說了聲喂就看見坐在馬路邊圓石墩上朝她揮手的夏思怡。
“我說姐妹,你也太能忽悠了,半小時前我問你什麼時候能到你說十分鐘,結果呢,你的計時單位跟我們不一樣是吧?”說完,夏思怡又開始挑剔陳茵的著裝,“不是,同學聚會啊茵茵,高中同學聚會欸!你就這麼出來的?”
陳茵滿臉疲憊,衝夏思怡揮揮手,“別提了,最近的滑雪比賽讓我忙的腳不沾地,能抽空出來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還想讓我怎麼樣?”
夏思怡聽著挺好笑,她當初還真沒想過嬌生慣養、一點兒苦都吃不得的陳茵畢業後竟然會進了電視臺當記者,每逢惡劣天氣或是綏北有什麼大新聞朋友圈一定能看見陳茵更新的動態。
——別問我怎麼樣了,開啟綏北電視臺就能看見我的最新動態,我與颱風同在[哭臉]
或是。
——都到家了臨時接到領導電話,又掉頭回去,方向盤都還沒變冷呢!
底下通常都有老同學的評論,說什麼工作讓我茵姐親自去上,話不多說直接收購好吧!
評論的這幫人大部分都是綏北中學畢業的這群人,大學各奔東西,畢業後天南海北的每回都在班群說要聚一聚,結果每年不是這個要辦演出就是那個要飛國外,好不容易找了天大家都有空的,群裡提前不少人放狠話,說誰要是放鴿子誰就是孫子。
這狠話班群裡二十二號人,二十號人都知道是衝著誰說的。
——陳茵和遊淮。
這兩人高中那會兒是形影不離的密友,後來畢業不知道怎麼地從密友變成了戀人,朋友圈秀恩愛頻率一天三條:早中晚,一次不落。
大學又是在同一所學校,根本沒有異地戀的煩惱,所有人都以為這兩人可能法定結婚年齡到了就是最早在朋友圈甩結婚證的一對,哪知道毫無徵兆地就看見兩人換了情侶頭像刪了曾經秀恩愛的照片,又看見陳茵在朋友圈發了條:有帥氣小哥哥介紹一下嗎?
大家都沒敢吭聲,以為也就是鬧一鬧,分手都成他們的家常便飯了,一個月裡能刷到好幾條兩人鬧彆扭陰陽怪氣的朋友圈,哪知道這次是玩真的,直到大學畢業他們都沒有和好。
夏思怡曾經問過陳茵,是不是跟遊淮就這樣了。
陳茵想了會兒,反問了夏思怡一句,“你覺得我跟遊淮該是什麼樣的?”
“跟以前那樣形影不離啊,你們關係那麼好,高中那會兒誰不羨慕你有遊淮這麼個竹馬啊。”
問題就出在,她跟遊淮認識這麼多年,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關係親密,在一起之後關係仍舊親密,密友和戀人之間的距離,她好像分辨不清,更分辨不清遊淮到底是對她喜歡居多還是習慣居多。
學生時代沒有那麼多工作壓力,每天腦子裡裝著的就是那些情情愛愛,陳茵以前性格驕傲從來不肯主動低頭,所有確認愛意的手段都是向遊淮找茬兒,各種角度挑剔他的問題換來他無條件的忍讓和討好,以此來獲得‘他果然很愛我’的滿足感。
那時候不成熟,不知道感情再好都會被消磨乾淨,也不知道感情是需要兩個人維護的。
夏思怡看陳茵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口袋裡摸了個口紅出來遞她手裡,又主動開啟自己手機前置給她當鏡子照,“也沒帶什麼化妝品出來,就一個口紅,你好歹補補,你這臉色太差了,好好一個大美女這麼清湯寡水的像什麼話啊。”
陳茵笑了聲,沒接夏思怡的口紅,伸手將自己扎著的頭髮散開隨手捋了捋,黑色長卷發瞬間披散開來,又摘下鼻樑上戴著的防藍光眼鏡夾在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