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到榮家老宅,陳年年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明明還是一個地方。
看向榮爺爺的背影,陳年年心底柔軟下來。
“十安,我們以後每週都回來陪爺爺吧”。
“好”。
和榮老爺子說完要結婚的打算,他臉上堆滿了笑,還沒持續幾秒就被人掃了興。
“我們住北城,但會回來看你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就像在通知一般。
榮老爺子立刻吹鬍子瞪眼地冷哼,“誰稀罕你回來”。
陳年年扯扯他衣袖,讓他別這麼生硬。她知道榮十安是因為自己才提前這樣說的,心裡劃過暖流同時又無聲嘆氣。
她不想傷到老人的心,溫聲解釋,“爺爺您別生十安氣,是我要留在北城”。
臉色緩和下來,“爺爺都理解,我不滿的是這臭小子的態度”。
下午的時候,榮十萱和榮十逸也來了,家裡熱鬧起來。
這是陳年年第二次見到詩藍,看起來氣質清冷的人,說話特別溫柔,雖然見面不多,但卻令人親近。
榮十萱小孩子心性,跟著她們打理了會花卉就嚷著要去看看還有多久晚飯。
“年年,恭喜你和十安,這是我們的心意”,詩藍遞給她一個黑色方盒,裡面是賀喜的禮物。
陳年年臉頰浮上紅雲有些羞愧,之前詩藍和大哥辦婚禮,榮十安沒說更沒帶她去,時間過了她才從十萱那知道。
“謝謝你”,陳年年收下,心裡想著之後等詩藍孩子滿月一定要送雙份回去。“等小侄子出生,我和十安一人準備一個金鎖”。
兩人相視一笑,詩藍摸了摸微隆的小腹,坦然陳述著,“年年,不滿你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還對二弟情竇初開過。”
“剛知道家裡要我和十逸訂婚時,心裡也怨過他”。
“如今當媽媽了才知道以前自己有多傻,放著身邊人不珍惜”。
正是因為釋懷了,放下了,才可以當面說出來。
書房裡只留了一盞昏黃的燈,榮老爺子看了眼進來的人,繼續擦拭手裡的相簿。
靜默半晌才開口,聲音有些飄渺,“小隨,你和年年結婚,改回原來的名字吧”。
“晚凝和遠清在那邊也會為你高興的”。
斑駁的暗影裡看不清神色,淡淡道“一個名字而已”。
隨便的隨,無關緊要。
“一生稱心隨意,平安喜樂,這晚凝最初的希望”,行將老木的雙眼慈愛地看向沙發對面的人。
一時房間靜默下來,在燈光的映照下顯透露出一絲溫馨來。
榮老爺子將乾淨得一塵不染的相簿放在桌臺上,輕聲問,“你下個月要去海城?”
“嗯”。
“忌辰吧,他葬在海城是嗎?”說到最後微微哽咽。
“嗯”。
榮老爺子眼睛裡不禁溼潤,顯得更加老態,“我也去”。
他的十安一個人在海城得多孤單,還是葬回荊城的好。
從榮爺爺那回來以後,陳年年就覺得他情緒有些低,雖然面上沒什麼變化。
她摟緊了榮十安的腰,撐起腦袋溫柔看他,“怎麼了”。
將她往上提了提,啞聲道,“你介意以榮十安的身份和你結婚嗎?”
他可能得一輩子代替榮十安活下去,這是他欠他的。
陳年年有些心疼地親在他嘴角,搖頭。
“不管身份,你就是你,是陳年年愛的那個人”。
她無意間看到了真正的榮十安留下的日記,陳年年知道名字和身份是他永遠的痛。
於他而言,榮十安的一切或許是美好的。
但真正的榮十安人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