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女更是氣憤,怒道:“賤民還敢頂嘴!”
將手中再次撿起的石子,狠狠的丟向了小乞兒,身邊的一位同伴,也是如此,兩枚光滑亮麗的石子直接砸中了小乞兒的手臂和小腿,頓時一片青紫浮現。
小乞兒豆大的淚珠頓時繃不住了,順著臉頰流下,無助而又絕望的喊道。
“我再也不敢撿許願錢了,再也不敢了!”
其他人對小乞兒悽慘的哭喊聲視若無睹,反而更加興奮,甚至打賭誰的準頭更好,紛紛向著她狠狠的砸著石子。
小乞兒害怕,只能本能的躲閃,一個名媛千金沒有打中,感覺丟了臉面,頓時大怒,再無一絲往日的溫婉淑良,惡狠狠的威脅道。
“你個小賤種還敢躲閃,再躲我就命人打斷你的腿!”
盛裝華服的女子狠狠的將手中的石子砸向了小乞兒,這位小乞兒哪敢再次躲閃,只能生生的挨著,石子正中胸膛,砰然作響,小乞兒吃不住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年輕女子身邊的夥伴紛紛鼓掌叫好,她好似得了莫大的榮譽,趾高氣揚的露出得意之色,示意其他人趕緊投擲石子,分個高下。
江南道雅士素來有雅歌投壺的助興習俗,許多名士都擅長屏風盲投與背坐反投,龍驤將軍許拱甚至能在一壺中插滿百餘竹箭,最後呈現出一幅攢簇如箭林箭山的畫面,這投壺算是君子六藝中“射”的演化,在江南道上十分風靡,只不過今天竹箭換成了石子,陶壺變作了小乞丐,不知這些讀著聖賢書計程車子小姐們可還有一點的儒家仁義,怕是都將這聖賢書中的仁義都賣於了帝王家,換來了如今的權勢富貴。
就在這群世家子弟想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之時,一道呵斥聲在寺門前響起。
“住手!”
聲音焦急,有些破音,可見來人心中對這一幕深惡痛絕。
眾位紈絝千金們紛紛一愣,看著在寺門前向著池邊跑來的窮酸書生,紛紛大笑,絲毫不收斂,再次將手中的石子砸向了小乞兒,甚至更加用力,似乎是因為有了觀眾,他們也樂得多賣幾分力氣。
石子紛紛砸向了小乞兒,傷痕累累,她那瘦弱不堪的身子哪裡經受得住這等瘋狂的折磨,死死的蹲在池中,抱頭,蜷縮成了一團,臉色蒼白的咬緊了嘴唇,這人心遠比池水寒得多,讓小小年紀的她已經不抱生存的奢望,只是幼小的她還是掛念著家中癱瘓的爺爺,自己如果死了,不能自理的他可怎麼辦啊!
陳錫亮一步跳進了池水中,再也不擔憂自己視若珍寶的書籍被池水濺溼,將這小乞兒抱在了懷中,死死的護住,手不斷的拍著小乞兒單薄的後輩,安慰著擔驚受怕的小人兒。
小乞兒臉色蒼白,漏出了一抹溫暖燦爛的笑容,對著窮酸書生安慰道。
“沒事的,陳哥哥,只是砸幾下,不痛的!”
怎麼會不痛?不痛,那張笑臉怎會已經慘白,裸露在衣衫外的手臂和小腿已經一片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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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酸書生緊緊的抱著小乞兒,眼中有著疼惜,看向了池邊的世家子弟們,沒有一絲的質問,只是默默的忍受著來自石子的痛擊,臉上漸漸麻木,這世道怎會如此,哀莫大於心死。
盛裝的女子看著出頭的書生,不屑的鄙視道。
“你又是哪裡出來的寒門豬狗,也敢多管我們的閒事?”
徐鳳年此時終於知道了許宗甲勃然變色的原因了,當年許宗甲的祖父許湧關就是被世家子弟壓斷了腿,讓一輩子為了北涼而戰的許湧關落得個老年悽慘,如今這一幕再次在許宗甲面前發生,好似昨日重演,怎麼能不讓許宗甲震怒。
徐鳳年連忙出頭,他雖然大鬧江南道,也十分氣憤眼前一幕,但是卻不願許宗甲在江南道大開殺戒,那樣,泱州怕是要再無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