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澤肅然而立。&ldo;我欣賞您面對不幸的勇氣‐‐不愧是一名學者和紳士,馬洛裡博士。&rdo;
&ldo;謝謝你,&rdo;馬洛裡說,他沉默了片刻,&ldo;弗雷澤,我想喝點酒。&rdo;弗雷澤緩緩點頭。
&ldo;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弗雷澤,讓我們去找個真正能放開了喝酒的地方吧!真正開懷暢飲,像那些滿口髒話的俗人和窮人一樣開心,不要去那些擺放著金酒裝奢華的地方,讓我們離開這些徒有其表的酒店,找一家不嫌棄客人的酒館,就算是你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一無所有,他們也不會把你拒之門外。&rdo;馬洛裡用腳猛踢衣櫃殘留的灰燼。
&ldo;先生,我知道你現在需要什麼,&rdo;弗雷澤安慰他說,&ldo;你想找個可以尋歡作樂的地方,釋放一些壓力‐‐那種能喝酒,能跳舞,可以找到漂亮女人的地方。&rdo;
馬洛裡發現了他在懷俄明穿過的軍用外套的銅扣被燒得烏黑。這景象讓他尤其受傷。&ldo;你不會想要安慰我吧,弗雷澤?我猜想奧利芬特一定對你說過,讓你負責照顧我我會認為那是大錯特錯。弗雷澤,我現在就喜歡找麻煩,你最好別惹我。&rdo;
&ldo;我完全沒有誤解您的意思,先生。今天的確遇見了不少不順心的事兒,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沒有親自去看過克雷蒙花園。&rdo;
&ldo;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透過獵槍的瞄準鏡看見那個帶匕首的傢伙。&rdo;
&ldo;先生,我完全理解這種感受。&rdo;
馬洛裡開啟他的銀質煙盒‐‐至少這東西還在!‐‐點燃了他的最後一根哈瓦那雪茄。他深吸一口,直到優質香菸的鎮靜作用滲入他的血液中,他這才說:&ldo;話說回來,花點時間去克雷蒙花園走一趟也未嘗不可。&rdo;
弗雷澤帶路,他們沿著克倫威爾小巷走下去,經過乳腺性病醫院殘留的那一片灰白磚頭:看來,今晚這裡像噩夢一樣令人絕望。馬洛裡情不自禁地浮想聯翩。
醫院裡的慘相還在繼續困擾馬洛裡的神經,當他們來到一家酒店時,馬洛裡一口氣喝掉了四五杯威士忌,意外的是,這兒的酒居然很不錯。酒吧裡擠滿了布隆普敦的本地人,他們看上去怡然自得,一副很滿足的樣子。不斷有人給自動鋼琴投入兩便士硬幣,那東西就不停地演奏《我要去鄉間》,馬洛裡非常討厭那首歌。他在這兒根本就無法放鬆,畢竟這裡也不是克雷蒙花園。
沿著布隆普敦又走了幾個街區,他們看到真正的麻煩開始出現;在伯內特&iddot;哈珀專利地毯製造廠旁邊有一大群穿制服的人亂鬨鬨地擁堵在巨大的工廠門口,像是工人騷亂的樣子。
弗雷澤和馬洛裡花了一些時間才弄明白,其實這群人大多數都是警察。伯內特-哈珀工廠生產一種色澤鮮艷的防水材料,原料是粗麻布、軟木屑和煤炭提取物,可以裁成各種形狀貼上在中產階層的廚房和浴室地面上。工廠有十幾根煙囪排放出大量黑煙,在目前情況下,這些煙囪的確是更適合暫時關閉。最早到達現場的那群警察(至少他們自稱如此)是來自皇家專利局的一隊巡視員,按照政府應急預案要求,他們被強制編入了工業執法隊伍。不過伯內特-哈珀工廠不願損失當天的產量,於是提出抗議,聲稱專利局的人無權關閉工廠。隨後皇家科學會工業委員會又派來了兩位警官,他們援引先例,證明關停要求正當可行。爭吵聲又引來了當地警察的緊急情況應對小組,這幫人乘坐一輛臨時徵用的蒸汽公交車趕來‐‐大多數公交車都已經被政府徵用,連馬拉計程車也不例外,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