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裡覺得這些傳言不可信。&ldo;這些所謂的&l;應急預案&r;,都包括哪些方面的內容啊?&rdo;
&ldo;各種各樣的事情唄。我猜想是疏散計劃之類。&rdo;
&ldo;你不會認為政府想要疏散倫敦居民吧?&rdo;
迪士雷利壞笑著說:&ldo;如果你在議會大廈門外聞一聞泰晤士河的味道,然後聽說我們沙龍的人都準備逃走,就不會覺得奇怪了。&rdo;
&ldo;啊,有那麼嚴重了?&rdo;
&ldo;泰晤士河已經經常斷流,河水惡臭,河道附近疾疫橫行,跟一條臭水溝沒有什麼兩樣了。&rdo;迪士雷利說,&ldo;河水裡混雜著釀酒廠、煤氣廠、化工廠和礦場排出的各種廢料!惡臭的汙物像海草一樣黏附在威斯敏斯特橋的樁基上,每當有蒸汽船透過,都會攪起奇臭無比的黑色旋渦,幾乎要把船員給活活臭死!&rdo;
馬洛裡笑著問道:&ldo;你是不是就此撰寫過社論啊?&rdo;
&ldo;給《號角晨報》寫過……&rdo;迪士雷利聳聳肩,&ldo;我承認,我的渲染有一點點過頭。但是今年夏天的確非常奇怪,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只需要有那麼幾天時間,下一場痛快淋漓的豪雨,沖刷一下泰晤士河的河道,驅散那些讓人氣悶的濃雲,然後一切就都好了。如果這樣的天氣持續下去,那些老人和患有肺病的人士恐怕就要遭殃了。&rdo;
&ldo;你真的這麼認為?&rdo;
迪士雷利壓低了嗓音,說道:&ldo;有人說萊姆豪斯區已經開始出現霍亂蔓延的跡象了。&rdo;
馬洛裡感到一陣懾人的寒意。&ldo;誰說的?&rdo;
&ldo;只是該死的謠言,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誰又會懷疑呢?在氣候條件如此惡劣的夏天,汙濁的空氣加上惡臭的味道引發傳染性疾病,這實在太有可能了。&rdo;迪士雷利倒空了菸鬥,開啟密封的保濕器,重新裝了一鍋土耳其菸絲,&ldo;我深愛這座城市,馬洛裡,可是在有些時候,感情必須讓位於謹慎。我知道你家人都在蘇塞克斯。如果我是你,我會馬上離開這座城市,去跟他們會合。&rdo;
&ldo;可是我還要有一場講座呢,就在兩天以後。我要講解雷龍的有關知識,還有配套的影像展示。&rdo;
&ldo;取消講座,&rdo;迪士雷利一面說,一面用打火匣點火,&ldo;或者推遲它。&rdo;
&ldo;我不能這樣做。講座會是一次盛會,有很多專業人士和普通民眾都將到場。&rdo;
&ldo;馬洛裡,到時候根本就不會有人去的,至少不會有任何大人物到場。你完全是浪費時間。&rdo;
&ldo;工薪階層的人走不了,&rdo;馬洛裡固執地說,&ldo;下層民眾根本就沒有錢離開倫敦。&rdo;
&ldo;哦!&rdo;迪士雷利點頭,吐了一口煙,&ldo;棒極了。滿場都是愛讀兩便士版恐怖小說的聽眾,別忘了順便向你的聽眾推薦一下我的色情小說。&rdo;
馬洛裡固執地閉上嘴巴,一語不發。
迪士雷利嘆了一口氣。&ldo;我們還是工作吧,還有很多事兒要做。&rdo;他從書架上拽下一本《家庭博物館》雜誌,&ldo;你覺得上期那段連載怎麼樣?&rdo;
&ldo;挺好,比以前的都好。&rdo;
&ldo;可是那裡面該死的科學理論太多了,&rdo;迪士雷利說,&ldo;我們需要更多的浪漫元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