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離開金水緣小區後,又多次改變模樣和衣著,在確保讓自己徹底無跡可尋,她才乘坐計程車返回漢城市市中心,返回尚品大廈。
這個點天色早已黑下來,唯有西方天際還依稀留有一抹魚肚白。
伴隨著鑰匙開鎖的聲音,秦雅開啟房門走入公寓。
她先是將公寓燈開啟,然後將房門關上。
在公寓柔和燈光的照射下,她在玄關位置脫掉運動鞋,換上一雙簡約的拖鞋。
她心念一動,從那種特殊狀態退出來。
美眸中那無盡的冷漠霎時間褪去,模樣也快速開始發生改變,直至恢復成原本的漂亮樣子。
無比強烈的噁心感伴隨著疲倦感,就宛如潮水般襲來。
秦雅臉色逐漸變得難看,雙腿也在不覺間微微發顫。
下一刻,她便捂住嘴小跑到衛生間,毫無形象地跪坐在地上抱著馬桶乾嘔起來。
乾嘔之際,她眼眶逐漸泛紅,隱隱有淚花湧出。
她感覺自己好陌生,真的真的好陌生;她感覺自己好似變得骯髒不堪,好似渾身乃至靈魂中都透露著汙濁;她感覺整個人都膈應極了,就好似渾身都爬滿蛆蟲。
一回想起特殊狀態時做下的事情,那血腥的畫面,那些人臨死前驚恐萬分的眼神……
無比強烈的噁心感以及惶恐,就控制不住地在她心底蔓延。
終於,在乾嘔一會後,淚水徹底從她眼眶中湧了出來。
逐漸地,她不再幹嘔,她顫抖著手將衛生間的淋浴噴頭開啟。
她顫抖著抱膝坐在瓷磚地上,冰冷的水流宛如暴雨般淋在她身上,將她的頭髮打溼,將她白色的襯衣打溼,將她的褲子打溼。
蓬鬆的秀髮被打溼後,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黏在她白皙的額角,黏在她漂亮的臉龐上。
白色的襯衣以及褲子被打溼後,衣服布料緊緊貼在她肌膚上,將她優美的身姿徹底展露出來。
她絕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溼潤的美眸麻木而又呆滯。
心底的噁心與惶恐,在冷水地澆淋之下逐漸化作無助。
那是一種無比強烈的無助感,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這般無助。
她突然好想見到那個在她心底永遠特殊的“人”,真的真的好想。
一想到他已經魂飛魄散,心就好似缺失了一塊,整個人變得都空落落的。
心底的苦澀與難受沒持續幾秒,便逐漸化作怨恨。
就那樣殺了沈婉晴,當真是太便宜她了,就應該讓她承受無盡痛苦……
想到沈婉晴,她便不由回想起殺沈婉晴時那血腥的畫面,心底頓時又泛起噁心。
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這樣無比的矛盾。
又過去好一會,秦雅內心的複雜情緒逐漸有所緩和。
她顫抖著爬起來,關掉沐浴蓬頭開關,將身上溼透的衣服一件件脫下,只保留貼身衣物。
強撐著疲倦感,她搖搖晃晃地來到浴室,給浴缸裡放滿溫水,然後坐進去仔仔細細洗了一個澡。
洗完澡後她拖著疲憊到極致的身軀,換上一襲睡衣回到臥室。
她沒有力氣關燈,也沒有力氣梳頭,躺在床上便開始睡覺。
幾乎是剛閉上眼睛,她便進入到夢鄉,然後和女兒在夢中見面。
那種來自精神上的疲倦,讓她在夢裡見到女兒時也顯得萎靡不振。
她緊緊抱住了女兒,抱得很緊很緊。
內心的無助與惶恐,還有殺過人後的那種噁心與不適,在抱住女兒的那一瞬間彷彿得到慰藉。
她在特殊能力狀態時,沒有人類該有的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冷漠,有的就只是絕對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