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義今年九歲,雖然人小但腦子裡想法很多,尤其一雙大眼,烏黑水潤的,看著十足機靈。
此刻他端坐在書桌旁,腰桿習慣性挺直,聽見阿姨這麼說,掀眸看她一眼,嘴裡一板一眼道:「你知道的是吧,但是就是想瞞著我,是怕我告密是吧。」
祁家沒人不知道小少爺跟他二哥的關係最好,關於祁奶奶要給祁肆禮介紹物件的事是萬萬不能告訴祁思義的,不然祁肆禮今晚怕是不會回來吃晚飯了。
阿姨笑的更開了,撇開話題不談,邊往外走邊說道:「小少爺您該學習了,我不打擾您了。」
祁思義看著阿姨走遠,鼓了下腮,德語老師已經翻開教材,祁思義禮貌舉手,用的是德語,「抱歉,我可以用下您的手機嗎?」
他學習時身邊不能有電子用品,手機電腦ipad都是不被允許拿進書房的,他拿到德語老師的手機,在簡訊欄裡輸入二哥的手機號,發了一條簡訊。
190xxxx0079:【二哥,我是思義,你今晚不要回來吃飯了,我感覺奶奶想給你相親。】
能讓奶奶笑這麼開懷,阿姨還說是好事的事情只能是給二哥介紹女朋友了,畢竟這是近兩年來出現在晚飯餐桌上最頻繁的話題。
奶奶興許是幫大哥帶小孩帶上了癮,開始把目標放在了二哥身上,祁思義卻不希望二哥早早結婚。
祁肆禮收到這條簡訊時,一隻腳已經跨進了老宅的門檻。九月下旬的天,溫度還高著,他從公司過來,穿一件黑色襯衣西裝褲,手臂上還搭著一件西裝外套。
他用空閒的手點開簡訊,看到思義的名字,他單手打了一個字回復了過去。
祁肆禮:嗯?
也不知是相信還是不相信,但邁過門檻的那隻腳卻已經收了回來,他正欲折身回剛停在宅子外的車子跟前,一道渾厚平穩的男低音響在正前方。
「怎麼剛回來就要走?」
祁肆禮抬頭,祁松年那輛加長版的黑色邁巴赫正停在三米開外的正道上。祁松年如他一般,襯衣西褲純粹職業裝的打扮,顯然也是剛從集團過來。
他把手機塞進西褲口袋,喊一聲,「爸。」
祁松年走近,眼風掃他一眼,步履未停,「進去吧,奶奶在等你。」
祁肆禮「嗯」了聲,跟著祁松年並排進了宅子內。
通往正廳要經過兩段曲廊,父子倆並排走著,兩具成年男人的身體走在微窄的曲廊,顯然有些擁擠,祁肆禮便稍稍退後了些。
祁松年鬆了襯衣一顆紐扣,側眸向後,問道:「知道奶奶找你有什麼事情嗎?」
祁肆禮說:「不知。」
祁松年毫不留情點破他,「我看你心裡明鏡,肆禮,你很聰明,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眼下你二十六,事業已經立下了,成家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不要每次奶奶讓你去相親,你都避而不談,奶奶會很不開心。」
祁肆禮面色清淡,「如果為了讓奶奶高興隨便找一個女人結婚,對女生來說不公平。」
祁松年停了下來,轉身看他,「肆禮,以你的家世脾性和長相,沒有女生嫁給你會覺得不幸福。」
祁肆禮跟著停下,眸中情緒頗淡,他跟父親對視,道:「日日獨守空房的苦不會因為我的家世長相和脾性就消弭殆盡。」
祁松年微微擰眉,忍不住問:「你喜歡男人?」
祁肆禮默了一會,說:「我性取向正常。」
祁松年接話,「那娶回家偶爾過一次夫妻生活對你來說很難嗎?」
「一週不去一次舒城很難嗎?」祁肆禮看著祁松年,平靜地反問。
祁家每一個人都知道,祁松年跟馮箬,也就是祁肆禮的母親離婚後,在舒城的莊園裡養了一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