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嵇雪聽見祁松年去跟孩子做了親子鑑定,他親口告訴她,孩子是他的,他會撫養長大。
嵇雪覺得他沒任何理由撒謊,便信了。
可沒想到,那個孩子跟他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唯一有可能的是,祁松年是為了想跟當時的她扯上一點扯不斷的關係,孩子便是最好的紐帶。
所以他盡心竭力養著她跟溫重華的孩子。
祁奶奶看著嵇雪出神的面,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溫杳覺得在搶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
漫長的三個小時過去後,祁肆禮被醫生推了出來,溫杳立即站起來,她不敢靠過去,只遠遠看著沒有白布蒙著祁肆禮的臉,她眼淚倏地落下來。
他沒有死。
嵇雪再度過來抱住她,她看溫杳如雨下的眼淚,心裡疼的無以復加,她說:「好孩子,不要哭了,他沒事沒事。」
祁肆禮被送進重症監察室,醫生說如果今夜醒過來,明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溫杳隔著病房的透明玻璃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祁肆禮,她脫力地靠向嵇雪,心裡抽痛,鼻音厚重道:「媽,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為了見你,把事情搞成這樣。」
祁奶奶過來摸摸她的腦袋,心疼地說,「別哭了,杳杳,再哭眼睛都要瞎了,奶奶不怪你,祁家沒人會怪你,肆禮更不會怪你,他只會心疼你在這裡哭的這麼慘。」
嵇雪摸摸她的腦袋,看她長成這副亭亭玉立的模樣,她欣慰地紅著眼,說:「你祁奶奶說的對,杳杳,不要再哭了,沒有人會捨得怪你,杳杳。」
夜很深了,重症監護室外沒了多少人,溫杳堅持守在這裡,沒人能勸走她,她要看祁肆禮清醒過來。
醫院冰冷寂靜的走廊上,溫杳身上披著嵇雪拿給她的毛毯,臉上淚痕被嵇雪擦乾了,她沒再哭了,只是眼眶發紅看著面前的白牆。
不一會,隔壁單人病房門開啟,九歲的祁思義從裡面出來,他穿一件很單薄的毛衣,沉默著走過來坐在溫杳身邊。
他獻了血,臉色還蒼白著。
溫杳扭頭看他,祁思義指指她的毛毯,問:「可以分我一點嗎?我也想在這裡等二哥醒過來。」
溫杳把毛毯分出一半披在祁思義身上,沒有說話。
祁思義小手抓住另一邊毛毯的邊,跟溫杳並排坐了一會,他開了口,「你可以跟二哥和好嗎?」
溫杳低頭看他。
祁思義垂著小腦袋,看著自己的白球鞋,他說:「二哥這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生日那天,奶奶說二哥一整夜都在陪你,眼底都是紅血絲,第二天你來找父親,二哥被阿姨開車送去寺廟,奶奶說,是馮箬阿姨要求二哥跟你斷了關係,馮箬阿姨要二哥在你和她之前選一個,二哥選了你,當天晚上他沒回家,想來應該也是沒睡的,第三天一早,二哥回來,我去上學,我在門外看見他的路虎車停在外面,他沒有進來,我去敲門,他開窗時,我看見他眼眶紅了,中控臺上放著你的鑽戒,那天半夜我還看見他的房間還亮著燈。」
祁思義說:「還有,父親的醜聞被你和大嫂曝光,嫂嫂,我不為我父親洗白,但二哥很無辜,就連當年波及到他的航空公司的收購案,也是父親交給他做的,如果二哥知道,你母親的事涉及到航空公司,二哥一定不會做,說不定還會主動逼父親把你伯母歸還給你。」
他才九歲,說話條理清晰,一看就知道被祁松年和祁肆禮教養的很好。
祁思義又說:「二哥這個人從不拈花惹草,從我記事起,就知道他對女性很冷淡,你是第一個被他這麼溫柔小心呵護的女生,我看出來了,父親,大哥個個都是情種,找到一個對眼的女生就會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