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眼睛一亮,又語氣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可惜我現在是魂體,沒辦法跟你一起……」
方渺是真想上手試試, 此時身邊有個太太太爺爺, 就像是上科學實踐課有老師在旁邊看著一樣,簡直安全感暴增有木有。
反正比她之前一個人悶在屋子裡畫符好多了。
方天應嚥下最後一口面, 長籲一聲:「問題不大, 這就是我大清早把你們叫來的原因了。我有個法子, 讓你暫時擁有實體。」
方渺有些喜出望外,如同孜孜向學的三好學生,追問個不停。
三個人的電影,卻沒有蕭玉隨的名字。
他這純情男大學生昨晚被撩得心動不止,發了一晚的夢,幸而年輕抗造,一兩晚睡不好也神滿氣足。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被人叫出來,放著滿桌豐盛不吃,就是來這棚子裡吃素麵。
還得聽這小混帳跟那天師嘰裡咕嚕說個不停,半個眼神都不留給他。
直到聽到『借金身』三個字,他也湊了過去,聽方天應娓娓道來。
方天應兩手搭在膝上,一張板正的臉愈顯肅穆:「這門術法有兩個難點,其一是需要施術人法力高超,引氣入體,引魂入竅;其二更是難點中的難點,我暫時還無法做到……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
方渺的心也提了起來,沒想到這麼複雜,她忙問:「誰?」
不料方天應眼一抬,眼珠子瞥向了一旁的蕭玉隨。
蕭玉隨滿頭霧水,不可置通道:「我?」
「是,只有你可以,至關重要。」方天應點了點頭,把空碗往前一推,背起布袋,拎起藤箱,「吃完了嗎?吃完就走吧,宜早不宜遲。」
蕭玉隨吃得差不多了,也站起身來,方渺飄在他身邊,臉虛虛地搭在他肩上耳語:「哇,哥你……」
行至門邊,一隻手突然從旁側伸了出來,穿過方渺的胳膊,攔在了蕭玉隨的身前。同時間,老闆粗重的嗓音響起來:「小夥子,那位客人說你倆是一起的,由你來結帳。」
一眼望去,方天應已經站在外頭七八米遠的一棵老榕樹底下,清晨的日光曦曦,樹蔭如蓋,他一身洗得褪色的道袍,細碎的光影抖落下來,更襯得他正氣凜然。
正氣凌然什麼的——
果然是錯覺。
蕭玉隨:「……」
他面無表情地掏出錢包:「多少錢?」
隱隱約約的,他似乎察覺到,關於方天應所說的非他不能及的難點是什麼意思了。
正午已過。
破落小院裡。
蕭玉隨成功發動鈔能力與蕭氏人脈,從鳳城縣的老廟裡重金求出了一座菩薩金身,說好暫借幾日,趕著趟兒送到了這裡。
院子狹窄破敗,因此租金便宜低廉,是方天應暫時落腳的地方。
角落裡放了一個竹編籠子,裡頭關了一隻兇悍的大公雞,羽毛油光水滑,色彩鮮亮,見有人回來了便啼叫不停,叫聲沖天。
「咯,咯咯——!」
它好奇地轉動著腦袋,見到一尊一人高的菩薩像被幾人推車送進來,三個大男人合抱才搬下了板車。
工人走後,家主人捋起袖子,又開始擺弄一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嘴裡唸叨的東西比打鳴還吵,半晌功夫,風止雲停,他大喝一聲:「……功德護體,引借金身!」
就見菩薩像裡鑽出來一道金光,往前方半空處匯聚,逐漸凝結成一道人影。那人影起初是透明的,被金光覆蓋,一寸寸地化為了實質……與之相反的是,那尊菩薩像的鍍金錶層漸消,露出了裡面的泥胎,面容始終慈悲。
少女翩然落地。日光下,長發隱隱流淌著一抹暗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