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奇了怪了,他整個人跟在水裡泡過了一樣,這糖果卻只是潮濕了,難不成是一直攢在手心裡?
見方渺沒有接,他又往前遞了遞。
方渺想著白天的短暫相處,覺得他這人不壞,便也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將糖果捏起來,收下了。
「好巧,」方渺感嘆道,「我也愛吃這個牌子的糖。」
關上窗之前,她留下一句:「等等哈!」
沒過一分鐘,方渺戴好了面紗,又將窗戶開啟半條縫,見這人還在,朝他遞出一盒感冒沖劑,是從小醫藥箱裡掏出來的。
男人搖了搖頭。
這人看起來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方渺觀他臉色白得不像話,怕他真成仙了,催促道:「記得喝啊,我看你嗓子本來就不好,有什麼傷心事也別淋雨啊,親測無效。」
她有理有據地補了一句:「不如打遊戲!」
男人垂下眸子,看著方渺非要遞過來的藥盒,似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接下了。
第6章
◎說話聲巨難聽。◎
方渺嘆為觀止:「哇哦……」
那人接過了藥盒,又冒著雨走了,天地間灰濛濛一片,雨絲綿密,彷彿穿過了他的軀體,淅淅瀝瀝地砸在青石板上,擊碎了一地的銀杏扇葉。
這位哥,真的很有個性。
這麼神經病的行為,放在他身上,居然一點也不讓人覺得離譜可笑。
身後的音樂仍在繼續,上一曲已經播放完畢,自動切換到下一首歌,風格驟變,輕悠的歌聲莫名跟這個暴雨天格外契合。
方渺甩開拖鞋,像個小炮彈一樣飛上了床鋪,整個人深陷進柔軟的鵝絨被中,舒服地打了兩個滾。
這個小插曲打斷了方渺從噩夢中驚醒的壓抑心情,她抬手再床頭側邊的牆壁上拍了一掌。『啪』地一聲,燈滅了。
方渺縮排了大床的最裡面,背靠著牆,這床大約兩米長寬,她只佔據了一點點的位置。
此時才凌晨兩三點,夜還深著。
她想繼續睡,卻怎麼都睡不著。屋外雨聲如瀑,時不時伴隨著雷聲,彷彿是天上住了個愛鬧小性子的熊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撒潑打滾,大哭大鬧。
吵得人忒煩。
黑暗中,方渺又翻了個身,臉頰忽地被一個微硬的小東西硌到了,伸手一摸……
哦,是那粒奶糖。
糖紙還潮著,透出一股掩不住的奶香,甜絲絲的,直往方渺的鼻子裡鑽。
方渺格外喜歡這個牌子的奶糖,經常買,揹包和口袋裡常常塞上幾粒,她有些低血糖,餓了累了就剝開一粒塞嘴裡。
她捏著糖,湊到鼻底又嗅了幾下,十分鐘愛這股甜膩的味道。正是因為湊得太近,她好似聞到了一絲絲幽深的焚香味。
方渺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含在嘴裡,舌尖不停地舔舐著。她側靠著牆,吃到一半,肩膀有些痠痛發麻了,就在床上蹭了幾下,變成了平躺。
她注視著頭頂那一片幽幽的黑,在奶糖的香氣中,泛起些許睏意,沉重的眼皮眨巴幾下,又睡著了……
蓉城的另一頭。
方家別墅,二樓主臥。
方建鄴和邵蘭夫妻倆參加了一場酒會,回來時已經很晚了,現在還沒睡著。
方建鄴大馬金刀地坐在玻璃窗前的沙發上,身前擺了一張矮几。他俯下身,將几上的解酒湯湊到嘴邊一飲而盡,滿身酒氣,滿面紅光。
「你先去洗洗吧……」邵蘭一身玫紅色長裙,正坐在梳妝鏡前卸妝,精緻的妝容逐漸抹去,露出幾道細痕,她嗔怪地抱怨了兩句,「喝這麼多,臭死了。」
方建鄴笑了兩聲,道:「高興嘛,今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