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國當了那麼多年廠長,也是個人精,他什麼看不出來啊,心裡罵他戰友怎麼成了個老色批,簡直是為老不尊,他馬上說:「這是我二兒媳婦,你知道我二兒子吧,他是博士、大學教授,北城大學最年輕的教授。」
副手頓時對季蕎沒了興致,假裝咳了幾聲掩飾尷尬,別說神情,就連坐姿立馬都變得正經。
怎麼凌志國會把二兒媳婦帶出來!
季蕎的收錄機外面套了罩子,她把罩子開啟,笑著說:「叔,我爸說你新潮,喜歡電子產品,愛聽歌,我爸跟我特意拿了收錄機來請你聽歌。」
副手的視線立刻被嶄新鋥亮的收錄機吸引,收錄機一看就是外國貨,高檔!
至於季蕎的那段說辭,他聽得多了,說什麼聽歌,其實就是要把收錄機送給他的意思。
臉上沒表現出來,心裡暗贊凌志國終於上道了,拎了個挺貴的收錄機來,還行。
他說:「那咱們就聽歌。」
季蕎不可能跟他一塊在公共場合聽流行歌曲,她就放得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革命歌曲,但足以能聽出收錄機的音質音色極好,歌聲婉轉鏗鏘,是一般收錄機比不了的。
季蕎趁機把收錄機介紹了一番,說是外國帶回來的,高階品牌,國內根本就買不到,比任何國內牌子都要高階得多。
副手看著收錄機兩眼放光,馬上,這個收錄機就是他的了。
邊聽歌邊吃飯,氣氛特別好,凌志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簽字單,副手特別痛快地在每張單子上都簽了字。
凌志國檢查了簽字單,滿意地放回到公文包裡。
既然拿到了簽字單,那就沒必要再繼續浪費時間。
季蕎說:「叔,歌也聽完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你跟我爸是老朋友,你們多聊一會兒。」
凌志國手裡捏著簽過字的單子,滿意地說:「行,你先走吧。」
副手點頭:「你忙你的,等以後有空再讓你爸帶你出來。」
既然凌志國開竅,以後少不了送他東西。
季蕎把歌關掉,拔下電線,把罩子重新罩在收錄機上,站起身,乾脆利落地拎起收錄機就往外走,還嫣然一笑,說:「叔,你的藝術欣賞水平還真不一般,跟你一起聽歌非常愉快,下次咱們還一起聽歌。」
副手:「……」
意外得不得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季蕎拎著收錄機走出門外,果真只是聽歌?不是要把收錄機送給他的意思?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
沒一會兒,凌志國也做告別陳詞,說老朋友多日未見,今天又是吃飯又是聽歌非常愉快,下次還約。
凌志國進化了,拿捏不了了。
副手能說什麼,他能說你們忽悠我簽字不給我收錄機?他一直都維持這公正廉明的形象,絕對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想收禮,知道他收禮辦事兒。
他只能強撐著笑臉說:「老凌,今天非常愉快,下次再見。」
季蕎剛一拐彎,凌躍進就從路口躥了出來。
凌躍進像接失而復得寶貝一樣接過收錄機,說:「還好還給我了,字簽了沒有?」
季蕎說:「你的收錄機還真好用,多簡單啊,字當然已經簽了。」
凌躍進鬆了一口氣,說:「這事兒就算了,你們以後休想打我收錄機的主意。」
季蕎說:「你可長點出息吧。」
現在凌躍進終於知道季蕎為什麼會是他的剋星了,原先只覺得她懟人夠厲害,現在知道她心也夠黑。
「二嫂,這餿主意還真管用,你其實比我還狠,我必須得像你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