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旁邊傳來咳嗽聲。
蘇明安側頭,一位白髮少女坐在他旁邊,她的臉色蒼白,手帕染了一點咳出來的血跡。
注意到他的視線,少女拿出了一本小冊子,略有些矜持,又有些渴望:“奧利維斯。我寫了一首新詩……你想聽嗎?”
“嗯。”他聽到自己應了一聲。
看來,這段經歷是司鵲與朋友的共處。
白髮少女翻開了冊子,輕聲念道:
“【雛菊輕搖在春風裡,】”
“【綠野之中,獨自不羈,】”
“【不羨鳥兒高飛,只願如此,靜享時光。】
“【在大地母親的懷抱裡,雛菊盛開,歲歲年年記……】”
司鵲安靜地聽著。草野之上,唯有少女清朗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絲顫抖,似乎是因為分享而有些緊張。
紅色的蝴蝶落於搖曳的雛菊,詩歌的念述如同流淌的溪流。
讀完後,少女將冊子抱在懷裡,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怎麼樣?”
她的眼眸滿是期待,鏡面一樣清澈純淨。
“我能感受到你對於自然的靈氣。”司鵲說。
“那是好,還是不好?”少女問。
“文學沒有好與不好,每個文字都沒有高低貴賤。”司鵲說:“我喜歡你詩歌中的意境,這就足夠。”
少女怔了片刻,卻說:“可人們都說你的作品很好,並進行對比,大肆貶低別人的作品。這難道不是好與不好的區別嗎?”
“我不這麼認為。”司鵲說:“文學沒有好與不好,只有合不合品味。不需要給出價值評價,只有我喜不喜歡。他們認為我的作品好,是因為他們喜歡並附庸了大眾觀念,但實際上,我不認為我的文字比其他人出色到哪裡去,只不過是他們‘喜歡’而已。這並不能代表不被喜歡的,就應當被貶斥為垃圾。”
白髮少女垂了垂頭,好像明白了一點。
“再給我念一些吧,你所作的詩。”司鵲說。
“……好。”
少女臉上露出快樂的神情,她翻開書頁,露出密密麻麻的清秀小字,念起青澀而屬於她的詩:
“【在碧空中飄浮,無翼鳥,身軀輕盈,自由自在飛翔。】”
“【不受拘束,不受桎梏。紙頁作羽,文字作歌。】”
“【飛過高山,越過海洋。在詩篇中自由徜徉,揮灑墨跡,詩畫長廊。】”
“【無翼鳥啊,鳥兒啊,你以何作翼,又飛向哪片天堂……】”
她念,司鵲就安靜地聽著。
她停下,司鵲就安靜地等待。
蘇明安沒想到,司鵲的這段經歷會這麼溫馨,相比於被分食的那段,這段經歷看得讓人屍斑都淡了。原來司鵲也有這樣的好朋友,他們之間不摻雜任何利益與雜質,只是純粹的詩歌分享與聊天。
直到夕陽一寸寸落入原野盡頭,群星落幕,彷彿一場童話終於結束,月光流淌於他們身上。
少女驚醒般地合上書頁,驟然起身:“我要回去了,不然家裡人要著急了。”
司鵲仍然躺在草坪上:“那些打罵你的家裡人?”
少女挽了挽髮絲,輕聲道:“他們警惕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是魔留下的孩子。但只要我足夠乖巧聽話,他們一定會接受我的。”
“替我向林望安女士問好。”司鵲說。
“好,我會轉告給母親。不過,我可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和大名鼎鼎的創生者交上了朋友,不然他們肯定會攀上你的。”少女笑了笑:“好了,我回家啦,下次再寫詩給你聽。”
“……”
司鵲仍然躺在草坪上。
他的手指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