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本來跑了一路,是有些冷,聽了關心的話心中一暖,尤其看見正屋桌上真的擺著茶壺,便知不是隨意的客套話。也就想起在紅河縣的時候,孟元元對他很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道,“當初夫人幫我,我都還一直記得。”
那件事誰也不知道,他家的小弟在一家店裡做學徒,結果犯糊塗偷了東家東西,被人當場抓住,不但被打了一頓,還要求賠償弄壞的東西。興安賠不起,更是不敢告訴賀勘,怕賀勘厭惡偷盜行徑,連著將他也趕走,那次是孟元元伸手幫了他。
弟弟領回了家,他也還繼續跟著賀勘。這份情他一直記著,所以許多人說孟元元如何如何,他是不信的。
經他一提,孟元元才想起這件事。有時候舉手的一件小事兒,卻讓人惦記這樣久。
“對了,少夫人託我送的東西,我也給了那位阿伯,讓我回來跟你道謝。”興安道。
孟元元點頭,想起白日之事,便問:“秦家那邊呢?公子想怎麼處置?”
今日看著,賀勘是不想再理會秦尤。可是後面呢?
“公子已經派了人回紅河縣,後面再沒說什麼。”興安如實回了聲,“你知道的,公子做什麼事向來不願說出來。”
這一點,孟元元完全贊同。雖然只與賀勘夫妻兩個月,但是觀其性情,的確如興安所言。
興安還要回賀勘那邊,話了幾句就離開了輕雲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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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堂。
賀家老太爺端坐太師椅上,大概是燈光暗,讓他看上去臉色發沉,並沒有過壽的喜氣。歲月在他臉上刻下深刻的痕跡,同樣渾濁了一雙眼,淤泥般晦暗。
他蒼老的手往椅扶手上一搭,看去正中站立的賀勘:“我以為你和秦家早就斷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