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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同居生活過了半年。
一天晚上,呂媛恩躺在範元傑的大腿上。她有點想睡覺,眼睛一閉一合的說:「我跟你講過我前男友的事嗎?」
範元傑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但他仍心平氣和的說:「沒有。」
「我跟他交往了十年,從大三開始。」呂媛恩回憶著前男友。「我們相伴著走了很久。我們都已經快走到結婚這步了,結果他一封簡訊來說要分手,我們就這樣分了。他還匯錢來向我賠罪。」
範元傑不敢問分手的原因,而呂媛恩自己講出來了:「他說他找到真愛了,是他大學的學弟,當時剛調到他們公司。」
「學、學弟?」範元傑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突然有點震驚。
「很好笑吧。」呂媛恩開始苦笑起來。「我跟他在一起十年,都不知道他是同性戀,或者是雙性戀。」
「你們之前同居嗎?」範元傑問。
呂媛恩點頭。
範元傑想到,現在自己的房間或許就是那個前男友的房間。
告白那天,他並沒有仔細思考呂媛恩說「隨時分手」的意思。
他當時只是想著,能跟呂媛恩在一起就好,不管是什麼條件,只要是他能做到的都會答應。
難道,其實呂媛恩仍在等待前男友回來,而他只是陪她撐過這一段日子的備胎而已?到了她與前男友復合那天,呂媛恩就會跟他分手、甚至是斷得乾乾淨淨嗎?
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如果當時知道自己是被當備胎,他還會堅持要與呂媛恩交往嗎?到了呂媛恩與他分手的那天,他真的不會後悔這段感情嗎?
但是,範元傑當時抱持的心態,是為了呂媛恩付出一切。他突然想起呂媛恩之前說過的:受傷的痛是源自對對方的在乎、對他的愛。
範元傑終於明白,這段感情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
「我問你,」呂媛恩突然開口問:「你會後悔跟我在一起嗎?」
範元傑頓了一下才回答:「我說過我不會後悔。」
呂媛恩笑了,眼角卻流下一滴淚:「你這個人就是太好了。」
「我只對你這麼好。」
在這段單方面的感情裡,兩人都獲得了幸福。只是他們都知道,這樣的幸福不會持續。
會受傷的人只有範元傑,但他依然不後悔。
他只想著要付出,卻忘了要回報。
能得到她的愛就好。但他不知道的是,呂媛恩沒有對他動情。她對他只是滿滿的憐憫。
他以為的愛,讓他成為一個太好的人。他希望帶給呂媛恩幸福,把受傷留給了未來的自己。
一陣沉默後,範元傑問:「你還愛著前男友嗎?」
呂媛恩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沒有。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渴望愛情了,我已經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
聽到這句話的範元傑愣住了。
「對不起。」呂媛恩突然坐起來,跟範元傑擁抱。「這將會是我們最後的相擁了。」
呂媛恩說出了範元傑最害怕的那句話。
範元傑知道,兩人分手的那天要到了,他即將受到這段感情的代價。
「你真的不後悔嗎?」
「……嗯。我不後悔。」
其實,範元傑的心已經被剛才一句話劃傷了。
「我已經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
也就是說,呂媛恩可能沒有愛過他。
但是,愛著呂媛恩的他,只好再卑微的把底線往後退。他告訴自己:至少他在這段感情裡獲得無與倫比的幸福了。
這樣也足夠了。
過了一會兒,呂媛恩從範元傑大腿上移開,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