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你與生俱來的頭銜,你好像並沒有憑藉這個富有皇室氣息的稱呼而洋洋自得,至少你周圍的人是那樣認為的。
人人都知道本朝的長公主是一位嫻淑的淑女,不同於其餘公主的高貴傲慢,你好似十分親民,你曾停下車駕禮讓老婦穿過街道,你曾對災難中的人民傾囊相助,你的施恩如同你的才能一般名揚天下。
在最為富庶的朝代,而你是唯一的公主。
相比於為了皇位而施展各種陰謀詭計的皇兄皇弟們,沒有威脅力的你的生活是恰如其分的悠閒且奢華。
王公大臣都知道,要看最稀奇最名貴的寶物,那就得去拜訪公主的府邸,要想品嚐最為美味新鮮的食物,也必須給公主府遞上拜帖。無論是西域新鮮上貢耀眼如寶石的石榴,還是海國遞上的鮫紗和夜明珠,價值連城的絲綢也只能臣服於你的足下。
只因為你是那樣的得天獨厚。
但你知道自己是傲慢的,一日更換數次的綺麗服飾已是常規,玉骨做的筷子與鑲金的玉碗便早已將你與苟延殘喘的百姓隔絕。
所謂的嫻淑只不過是他人為了討好你而散佈的流言罷了,那些人還未見過你的人,就已經開始追捧你的品德。
為何要對螻蟻共情?既然已經強大到足夠高高在上,又何必俯身瞭解塵埃。
唯一讓價值連城的綾羅綢緞染上煙塵的是你的幕僚。
作為一位無力競爭王位的公主你少見的擁有一位幕僚,並且不因對方的世家也不因對方的美色。
那是一位年齡將近二十的近衛。
如你初見他時,他現在也梳起一頭黑髮,亮出一副如同弱氣書生的風流相貌,身穿近衛標誌的黑衣,雖面若書生,卻又有著常年習武的英姿颯爽。
當下他正在你後花園的空地中練武。
你的後花園早已被各方送來的花擠滿,除了那幾株不合時節的花,早已是百花開放,稱得上是爭奇鬥豔。
那人卻沒有被這綺麗之景所迷惑,他的身姿挺拔,如竹節般破勢而出,劍風捲起地上零落的殘花,顯現在你眼前的是行雲流水的一幅畫卷。
察覺到你的來臨,他快速收斂了招式,空中的花瓣又飄回地面。
“主上”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濃密的睫毛被汗水粘連在一塊,強行把他英氣的眼神打扮成溼潤。
你不由自主的因這一瞬間的反差愣住,心想到這南蠻之人的肌膚倒是比你這金枝玉葉養著的人還要好上幾分,由不得有流言說他是你的入幕之賓,這容貌的確能以色侍人。
“你的家人可是都安排妥當了?”快速回神,你轉身朝花園中的一座小亭走去。
你的周圍常年不見僕人,其實是因為你對他人的視線尤其的敏感,又厭惡他人緊跟著的束縛感,索性讓僕人伺候完都去一邊候著。
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了,你滿意的評價到。
你落座在亭中,早在你接近後花園之前便已有奴僕放置了舒適的軟墊。
從壺中倒出一盅熱茶,你抬眼,透過蒙蒙的水霧去看對面站著的人。
像是終於養好了傷,近衛的氣色比你初見他時好多了,卻仍然是書生一般的白淨。
近衛只半跪在公主身旁,不敢抬頭看被民間譽為天姿國色的容顏。
他的目光只定定看你的裙襬,他向來是忠誠,不敢逾矩的,好似那樣默默的,也就融入了你的氣息之中。
“都安好。”答完又合上了雙唇,這一小片空間有像湖水一樣平靜了。
你用寬大的袖口半掩著品茶,品茗著這來自遙遠南方呈上的名茶。茶香撲鼻,泡茶用的茶水也是極好的山泉水,水質甘甜。你長長的眼睫微微向下,掩蓋了眼中的思索。
你探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