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痠軟昏沉中醒來。
眼前是墮天使沉靜的睡顏。對方的呼吸溫柔而綿長,輕輕掃在你的臉上,撥動了臉上細微的絨毛。
面上升起有些氾濫的癢意。
身體不復之前的粘膩,乾淨清爽,連一頭過長的深灰色長髮都被細心照顧過。
除了腿心還殘留著些許疼痛。
閉上眼輕輕往對方懷裡靠,透過對方的體溫,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你才感覺到安心。
他是墮落,是淫亂,是罪惡,但他看向你的眼底永遠是愛意,是忠誠,是內斂而瘋狂的痴迷。
有什麼比作為死靈法師的你更與他般配的呢?你面帶笑意的躺在他的懷裡,冷漠陰森的強大法師居然柔軟而溫順,還帶著重獲新生的喜悅。
溫熱的手在你後背小心的安撫,上下滑動間是帶有那人特質的溫柔愜意。
你抬頭,那人逆著昏黃的燭光,只看得見側臉深邃的輪廓,接著有一個吻落在你的頭頂,有一種別樣的深情。
你的心臟控制不住的跳動著,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你:“你愛上他了,你愛上這位地獄而來的召喚物了。”
春光明媚,好像一切都在變得令人憐愛,令人心跳,籠罩在愛情玫瑰色的霧氣裡。
甚至連你隨意召喚的骷髏奴僕也會從慘白的肋骨裡掏出一朵嬌豔的玫瑰來。
那幾日你和墮天使幾乎過上了一切情人間應該有的生活,你們在清晨接吻,一起聽採集到的各種音樂…
在精靈夢幻似的歌聲中,你們的舞姿曼妙動人,即便為了照顧你的嬌小對方貼心的彎下了腰,卻仍然契合得如同天生一對。
你快意的躺在柔軟的地毯上,渾身都是跳舞后那股精疲力盡卻又興奮的勁,也不顧方才好不容易顯現出的貴族儀態。
“你會這種交際舞?”你抿下一口葡萄酒,酒意醇厚,帶著點苦澀,後味卻是香甜。
“在下喜歡的女人從前經常跳這種舞,看久了,也就會了。”墮天使橫躺在你旁邊,優美的線條流暢的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那雙象徵墮落的紅眸飽含痴迷的看著你。
那嚥下去的苦反而壓過了回味的甜。
你咬了一下舌尖,裝作漫不經心的起身,法師長袍隨著動作在地上搖曳出一道長影,墮天使貪婪的伸手觸碰,試圖捕捉。
“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強化術沒有試過,我想去試試。”你佯裝淡定的說,扶在門框上的手微微顫抖。
“早些休息,主人。”華麗的嗓音靜靜的在身後鋪開,你幾乎能想象到他嘴角微笑的弧度。
孰不知墮天使伏在地上壓抑著痛苦,原罪誓言完成後以可怕的速度在他的靈魂蔓延,惡的份量在他的靈魂中極速增長,他能感受到原罪對主人的執念。
他選擇了壓抑。
巨大的黑色羽翼如初見一般展開,卻鋒利得堪比刀鋒,鋒芒畢露。
向來有條不紊的墮天使表情接近猙獰,額上冒出密密的冷汗,猶如被神罰的罪人。
而你只是在一層之隔的樓下用羽毛筆在羊皮捲上書寫,手下一頓,沁出墨色的小點。
就像心中擴散的陰霾。
分明第一次見面就知道的。
墮天使都是被凡人引誘的天使,是為愛慾而活的罪惡,你怎麼能忘了呢?
他在完成每一道糕點後的快樂和滿足。
胡思亂想的法師傷心過了頭,連夜間沒有看見墮天使的身影都沒有察覺,只是離開空蕩蕩的書房,回到自己幽暗的房間休息。
然後你就看見了你最不願看見的那張臉。
金髮碧眼,但讓你逃避的已經不僅僅是這樣了。
所以即使被帶到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你也只是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