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卿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葛大川的心思,他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問道:“葛老哥,你的腿傷得不嚴重吧?”
葛大川平靜的回答:“不嚴重,這兩隻腿不過是斷了,重新接上就好。”
他顯得輕描淡寫,沒有絲毫的矯情。
這就是底層農民工的骨氣。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死那都是小事。
陳漢卿沉默了片刻,剛想從葛大川的嘴裡套點話時,病房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走了進來。
正是於大山。
白靜萱自然知道對方的身份,立馬蹙起柳眉問道:“是你,你來這裡幹嘛?”
於大山厚著臉皮說道:“我兒子於文浩正和葛娜談戀愛呢,我對葛娜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挺滿意的。我們於家和葛家也算是一家人了,我過來看看未來的親家公,這很合理吧。”
聽著他的話,葛娜、李翠花和葛大川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但他們三人都不敢有任何明面上的拒絕和反駁,算是預設了於大山的話。
甚至葛大川還和於大山一起演戲,他說道:“感謝於總的關心,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隨便在醫院躺幾天就好了。”
於大山點點頭,真誠說道:“葛老弟,你就安心的在醫院調養身體,這期間你的住院費有我給你全額承擔,等你的腿好了,直接去我的公司上班吧。”
於大山開出了豐厚的條件。
他只有一個目的,想要讓葛大川他們一家都閉嘴。
葛娜一家三口都沒有再說話了。
於大山的注意力隨後落在陳漢卿身上,他有些詫異道:“陳科長,原來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陳漢卿輕描淡寫道:“怎麼?我不能來這裡,於總,你感到很意外嗎?”
於大山搖搖頭說道:“沒有沒有,陳科長說笑了,我只是覺得陳科長體恤民情,是咱們白雲縣老百姓的福氣。”
陳漢卿懶得和於大山扯皮,便以玩味的語氣說道:“我和於總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對於總的大名卻是早就如雷貫耳了,於總就不請我單獨聊聊嗎?”
於大山先是一愣,然後爽快答應:“沒問題,要不這樣,我晚上做東,請陳科長吃個飯,咱們在飯局上好好聊聊。”
說實話,對於請陳漢卿吃飯這樣的機會,於大山求之不得。
因為只有在飯局上,才能快速的和一個人拉近關係。
不誇張的說,中國式的飯局,那就是腐敗的源頭。
但陳漢卿卻擺了擺手,制止於大山:“餘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咱倆之間非親非故的,吃飯就沒必要了,我們外面聊聊。”
於大山雖然不想和陳漢卿在這種場合以這樣的方式私聊,但陳漢卿既然都已經把話挑明瞭,他也只好遵從,於是點了點頭。
很快,兩人就來到醫院外面的走廊裡。
陳漢卿看著於大山,似笑非笑的說道:“於總,你還真是好手段,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於大山對陳漢卿的話心知肚明,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陳科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陳漢卿看了一眼葛大川所在的病房,試探性的說道:“他的腿斷了,這恐怕不是意外吧。”
於大山心裡一動,但還是淡定的說道:“陳科長,您問的這個問題指向性太強了,這我哪知道,但我聽陳科長的意思,似乎是在懷疑我。”
陳漢卿笑笑不說話,算是承認了於大山的判斷,他就是在懷疑於大山。
於大山不動聲色,接著又說道:“陳科長,你既然有這方面的想法,那大可以讓人好好的查查我,我相信我這個在白雲縣知名的企業家是經得住考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