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六人房我真的受不了。」
九爺嘆了一口氣,「不想出門。不過就他們三個只靠賀勤一個人的腦袋肯定也是玩不過我們。」
「有什麼打算?」範良問道。
他們三個熱火朝天討論策略之時,賀勤也覺得不對勁了。
他找了方寧跟惠全,「我覺得他們有鬼。」
方寧道,「只要一提旅行,蕭蘭茝就接電話。」
蘇惠全笑了,「我家那隻狗也差不多,我只要問他行程看了沒,他就說什麼海上有貨,貨他媽,最好是還有貨,早就沒他的事了。」
賀勤道,「我老公也是,多久不談生意了,現在每天回家就跟我說什麼誰又跟他訂了什麼,我問他貨哪裡來的,他就說範良搞來的。海上的。到底誰哪片海滿滿都是貨?」
「不過,為什麼不想去旅行?」蘇惠全疑惑道,「退休不就是這些事嗎?」
「嫌累嗎?」方寧也道。
「我看是因為六人房。」賀勤涼涼一句,喝了口茶,「別的不說,那三個臭皮匠肯定湊在一起想辦法對付我們。其實不去旅行直說就好了,他們幹嘛這樣?」
誰也不知道自己家老公幹嘛不直說。
管不上他們出了什麼招,賀勤這裡辦法總是比問題多。這天下唯快不破,三人一回家也不管自己另一半又胡吹什麼談生意的牛皮,當頭就問了為何不去旅行。
範良說,「九爺不去的。」
九爺說,「蕭總不想去。」
蕭總說,「他們不願意。」
誰都甩得乾乾淨淨。一點義氣都沒有。
「羅生門了這是。」賀勤道,「你他媽就直說為什麼,不要跟我扯誰不去。」
「你為什麼想去?」
為什麼想去,這個問題橫空出世以後就有了源頭。另外二人怪罪了下來,想去旅行的是方寧,範良氣得要死,「爸爸,你自己在家怎麼回事你要處理好,不要連累其他人好嗎?!」
於是蕭蘭茝一臉沉重,「沒想到是你。」
方寧很無奈,「我就計畫一個旅行,哪裡有問題了?」
「我在家你不高興?」
「怎麼可能?」
「我都不碰你,你會比較開心?」
「怎麼可能?」
「那你為什麼要去旅行?還睡六人房。」
問題被繞進了死衚衕。方寧找不到理由。
而賀勤簡直恨鐵不成鋼。隊友一個個都是豬腦,玩也玩不過對手陣營。
於是旅行就一直擱置。
就是後來想想也沒什麼不好。三個本來不安於世的男人突然都安份了,一直希望他們平安,一直希望他們平淡,的確好不容易如此也不好強求。
對於他們而言,能一日無事成日在家應該也是種幸福吧?
旅遊是很好,但其實也很累人。現階段不想去,那就別去了。
一輩子還那麼長。難不成擔心消耗不完嗎?
不必急著一時半刻就把人生所有美好都體驗一遍。
夕陽西下,範良院裡的花又開了。細雨綿綿,姜九爺噴嚏綿延。
蕭蘭茝坐在他家陽臺,看著橘紅色的夕陽緩緩落下。人到了一個年紀,看見夕陽總會不由得惆悵。
那難道不像是自己嗎?
曾如日中天,曾光芒萬丈,鄰近漆黑時依舊得如此卑微。慢慢下降,被海吃掉。
老去與殞落反而被視為一種美,曾經刺眼奪目的太陽變成了可以直視觀賞的暖橘。抹去了鋒芒與尖銳,垂垂老矣。
但不後悔啊……,蕭蘭茝從不後悔。
身後傳來了聲響,方寧拿了件外衣替他披上了,他手上端著熱騰騰的飲料,還沒喝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