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嫂點了點頭，“是的，就是從小半年前開始吧，那會兒沈先生好像剛剛搬過來，他又是季先生的大舅子，我姐姐正好是在季先生那裡做家政，季先生就介紹我過來了。”
喻檸瞭然，原來也是季嶼臣介紹給沈丞的。
楊嫂邊洗著水果邊側眸過去看喻檸，打量一番她的容貌，“小檸，你以前是不是也跟沈先生在一起過？”
喻檸靠在門邊，有些好奇她這麼問：“您怎麼知道的？沈丞告訴您的嗎？”
楊嫂笑著搖頭，“不是，是我之前幫沈先生收拾屋子的時候，在他的床頭櫃裡看到了你們的照片，我剛剛還不確定呢，不過現在想來那照片上的人可不就是你嗎？”
“還有照片？”喻檸不知道有照片，說起來沈丞從一開始確實跟她也只是口頭上的交流，她也沒問過他要照片。
不過也是，他們認識了那麼久，有照片也是正常的。
只是沈丞到現在還留著嗎？
楊嫂說實話她也不懂沈丞的想法，按理說那些照片應該擺在桌子上經常看看才是，但他卻全部都放在床頭櫃裡。
“是呀，好厚幾本呢，我還奇怪沈先生怎麼不把照片放出來擺在桌子上，他的房間啊除了一些必需品之外空空曠曠的，看上去多冷清啊。”
楊嫂當初幫沈丞整理屋子的時候就覺得太冷清了，雖說只有他一個人住，但也還是應該把家裡佈置得溫馨一點。
她也跟沈丞提過意見，不過沈丞還是拒絕了，他執意把那些帶著溫度的東西都收起來，楊嫂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這是他的自由。
喻檸轉頭看了一眼沈丞房間的方向，她扯了扯唇，“楊嫂，您先洗著，我過去看看。”
楊嫂應了聲好。
喻檸昨晚沒怎麼注意他房間的佈置，昨天晚上已經很疲憊了，她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但現在再來看的時候，她也發現了楊嫂口中所說的冷清。
確實。
很單調的屋子。
除了基本的傢俱之外，什麼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喻檸沒有猶豫，眼神直接定在床頭櫃上。
灰色的床頭櫃簡單低調，上面只放著手機充電器和一個玻璃杯。
喻檸快速過去，然後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只不過第一個抽屜裡都是沈丞的領帶。
她又迅速關上，然後開啟了下面的那個抽屜。
這一次開啟，果然很快就看到楊嫂口中所說的照片。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木質相框，相框裡是穿著校服的他們，這會他們處在風華正茂的年紀，眼底似乎透著對未來的憧憬。
只是相框的邊邊角角全都有些磨損了，喻檸很快想起來沈丞留著的那個打火機。
所以它們都是被存放了很久的東西。
喻檸蹲在那裡有些僵住了，她有些不敢伸手去拿相框，因為只是這一張照片，似乎就已經能夠掀起她的記憶，就已經能夠觸及到她的神經，繼而填滿她整個腦海。
如果說那個打火機只是一個小引子，那這些，或許就會緊緊連在那個引子後面，形成開啟她記憶匣子的鑰匙。
最後喻檸還是伸手去拿了那個相框起來。
照片裡的兩人靠得並沒有很近，但正是因為沒有靠得很近，才更讓人覺得他們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接近彼此。
彼時的喻檸穿著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校服，扎著活潑的高馬尾，沈丞則依舊是蓬鬆的碎蓋頭，穿著和她一樣的校服。
喻檸雙手背在身後，眼神堅毅地看著鏡頭。
而一旁的沈丞雙手自然垂在身側，只是他的眼神並沒有落在鏡頭上，而是往她身上轉。
喻檸看到照片左下角有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