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遠一笑,“今日小年,我與餘先生晚些時候打算去你師兄府上湊個熱鬧,你要不要同去?”
衛南辭略一思忖,也不知原悄今日來尋自己是何事,便想著不如一起去原府問問。
雖說他此前因為原君恪那沙盤的事情有些不高興,卻也不至於因為這個真就不理人了。
於是,衛南辭又帶著師父去演武場看了一圈。
直到黃昏時,師徒二人才去醫館接了餘先生一同去了原府。
原君恪今日當著師父的面,對衛南辭還算客氣。
衛南辭也與他擺出一副師兄弟情深的模樣,客客氣氣,不敢造次。
眾人在前廳坐定。
衛南辭佯裝隨意問道:“怎麼沒見大公子和三郎?”
“大哥一會兒就來,我已經讓人去叫了。原悄今日出府了,還沒回來。”原君恪道。
衛南辭聞言一怔,忍不住擰了擰眉,只覺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
“天都快黑了,也不著人去找找?”衛南辭道。
原君恪瞥了他一眼,心道自己的弟弟用得著你關心?
但當著師父的面,他不好說什麼,只能悶聲道:“多謝師弟關心,已經著人去尋了。”
衛南辭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燙得舌頭都麻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朝殷時低聲問道:“今日去巡防營的是他還是他的小廝?”
“呃……好像是原小公子吧?”殷時猶疑道。
“什麼叫好像?到底是不是?”
“屬下……也沒見到。”
衛南辭聞言心中咯噔一下,登時想到了某個可能,暗道原悄難道是找他幫忙?
念及此他顧不上其他,起身朝師父告了罪,只說自己有些著急的事情要處理,便匆匆出了原府。
他一路催馬去了浴房,剛拐進走廊便聞到了若隱若現的栗子香味。
“衛副統領,您可算是來了,我家公子他……”
金錠子一直守在門口,見了衛南辭幾乎要哭出來。
衛南辭快步進了房間,便見少年蜷縮著身體窩在榻上,身上都被汗溼了。
“原悄。”衛南辭走到榻邊,低聲喚道:“你沒事吧?”
原悄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眼眶霎時就紅了。
他當時讓金錠子去找人時,並未想太多。因為他此前得了衛南辭的允諾,想著對方聽說自己有事,一定會第一時間幫忙。然而當時情況混亂,他讓金錠子傳話時,忘了讓對方提及浴房。
金錠子對倆人之間的約定絲毫不知情,傳話時自然也就沒想那麼周全。
再加上中間又隔了巡防營的守衛和殷時,這一來二去,話傳到衛南辭耳中時,早已變了樣子。
若非衛南辭心思敏捷,只怕這會兒都還不知原悄如今的狀況。
可憐原悄被結合熱折磨了半個下午,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最後幾乎都要絕望了。他只當衛南辭是不高興之前的事情,故意這麼待他,心中難過不已。
“你說好了不記仇的……”原悄開口,語氣帶著十足的委屈。
衛南辭聞言只覺心裡像是被麥芒刺了一下似的,又疼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