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寧稍稍有些沉默。
想著該如何回答他。
戰洵夜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猶豫。
他小心翼翼地問:“是不能告訴我嗎?從前是不是也一樣,有關於你的任何事,你都不能說?”
他的神情帶著侷促和認真,渴望能夠多瞭解她一點。
但她向來不會談及自己的事。
戰洵夜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回答,自嘲一笑,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我好像,對你什麼事都不瞭解。”
姜婉寧認真地看他一眼,才說:“從前不能說,是因為定國公懷疑我是東胡奸細。我雖然不是,但也不是實打實的晏知。”
舊事重提。
戰洵夜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尷尬。
他輕咳一聲,用空著的那隻手,捂了捂眼睛,最後幾乎是有些求饒道:“那件事……不提也罷。”
姜婉寧:“後來之所以沒說……”
是因為她根本不是原來的姜婉寧。
就算說了,也與原來的行跡對不上。
可戰洵夜聽到她停在這裡,忍不住追問:“後來沒說是因為什麼?”
姜婉寧沉默。
戰洵夜眸光暗了暗:“不能說是嗎?”
姜婉寧沉默。
戰洵夜便問:“那等你完全信任我的時候,會告訴我嗎?”
姜婉寧猶豫了一下:“或許會吧。”
戰洵夜深吸一口氣,猛地抓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腕,彷彿瞬間有了力氣:“這樣就夠了,我會等這一天。”
可姜婉寧卻停住腳步,頭一次正視她與戰洵夜之間的問題。
她打算真正與他談談:“國公爺,感情需要兩廂情願,任何一方都不能一味低頭。或許這段時間,我們天天都能見面,才使得你對我產生了依賴。等你開始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說不定會發現世上還有許多東西值得你追尋,不必只拘泥於情愛。”
聽到這話,戰洵夜也停下了腳步。
明明剛才在姜婉寧面前還是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可一眨眼之間,卻瞬間變成了烏雲密佈。
戰洵夜皺了皺眉頭:“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覺得,世間所有沉溺於情愛的人,都是失去自我的人?”
說著,他點了點頭,笑了一聲,“當然,你清醒剋制。你我之間,從來只有我意亂情迷,像個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一樣,莽莽撞撞。你就像一個若無其事的看官,有閒情雅緻的時候,會分出閒心來哄我一次;等你有其他要緊之事時,我在你面前,從來都是微不足道的。不是嗎?”
姜婉寧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可戰洵夜卻擺手道:“不必解釋,也不必為我改變什麼。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副樣子。所以我從來不對你苛求什麼,只要我能夠留在你身邊。哪怕是你只在閒下心來的時候搭理我一次,我也能夠心滿意足。”
眼前的人因為他的話,皺起了眉頭。
戰洵夜伸手在她秀氣的眉頭之間,輕彈了一下。
“你不是我,別替我做選擇。”
戰洵夜說完,低頭看了看她的臉色,剛正經了沒一會兒,又忍不住輕咳一聲。
問:“能親下嗎?”
姜婉寧:“……?”
她原本還想跟著他的腦回路思考一下,甚至在某一瞬間開始反思。
是不是該尊重一下某些情感比較豐富的人群?學習他們對待某些事件時,不一樣的思維方式。
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待感情過於淡漠,以至於否定了這一人群,對待感情的真摯程度。
但等戰洵夜問出那句話後,她……瞬間推翻了所有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