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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來說, 當然是安朝的這種宣讀方式更刺激人心。
禮官每唸到一個名字,該考生就會出列, 在鴻臚寺官的引領下, 於御道指定地方行跪拜大禮。這一跪需得跪到整個名單宣讀結束才行。也就是說,誰考得好一點,誰就能少跪一會兒。所謂御道,就是隻有皇上才能走得道。這天底下除了皇上, 其他人就只有在考中進士的那一刻, 才能觸碰到御道。
後世的人或許很難理解,但對於此時的人來說, 能跪在御道上,這就是一種榮耀啊。
在前朝,原本只有一甲進士及
狀元遊街的脫口而出,最後還得謙虛一兩句,說自己是在拋磚引玉。謝瑾華是人人都想引的玉。
謝瑾華向來是不怵這種場合的。該他作詩,他就做;該他出風頭,他就出。到了這時候,就算他想低調,都已經沒法低調了。官員們似乎也很偏愛他,總是對他舉杯示意,他就不得不喝了好幾口。
等到宴會快散了時,皇上竟然領著太子露面了。
眾人的情緒都很激動。
當皇上舉杯邀眾人共飲一杯時,伺候的太監們先把大家的酒杯都斟滿了,新科進士激動得一飲而盡。這杯酒喝完,又說了幾句勉力的話,皇上就離開了。但是,在場的誰也不會覺得自己被怠慢了,畢竟那可是皇上啊!恰恰相反,他們的心裡都久久難以平靜,因為他們竟然喝到了皇上親自敬的酒。
太子留了下來。
太子對謝瑾華這個六首狀元很感興趣,便把他招到了跟前說話。雖說兩人有一點親戚關係,但因為彼此身份差距過大,這其實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太子視謝純英為可靠友人,對著謝瑾華就很和善。
謝瑾華的禮儀學得很到位,先是一絲不苟地對著太子行了禮,然後靜靜看著太子。
太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六首狀元是這個畫風。謝瑾華看上去乖巧極了,眼睛澄淨如同冬日的湖面,又如同是初生的懵懂的小獸。有那麼一瞬間,太子甚至怕自己嚇到了這孩子,於是軟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