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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柯祺對此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他們雖有夫夫之名,卻還沒有夫夫之實,晚上雖然都在一起睡覺,但倆人黑燈瞎火又穿著中衣,柯祺確實不知道謝瑾華身上有什麼。倒是厲陽一直伺候謝瑾華洗澡,當謝瑾華泡澡時,厲陽得在一旁負責添水。他在一旁小聲地說:“主子,真叫這嬤嬤說對了。”
柯祺忍不住看了厲陽一眼。
厲陽縮了縮脖子。
謝瑾華對他們二者的互動一無所知,他從厲陽口中得到了答案,便立刻信了高嬤嬤的話。這果然是在他生母跟前伺候過的!她一定知道很多關於他生母的事!謝瑾華只覺得眼眶有些澀,彷彿淚水都要落下來了。他吸了吸鼻子,千言萬語匯在舌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只好用力攥著柯祺的手。
柯祺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若不是當著厲陽和高嬤嬤的面,他真想抱著謝瑾華,好好地安慰他。
“勞煩嬤嬤多說說姨娘的事。”柯祺對高嬤嬤說。
高嬤嬤雖然被賜了矮凳,卻不敢全坐了,只挨著矮凳的邊沿坐了一點點,看得出來是個規矩極好的人。她連連說:“如何擔得起‘勞煩’二字,少爺想知道什麼,只要是老奴知道的,定不會有所隱瞞。”
在高嬤嬤的口中,江姨娘是一位老秀才的獨生女,家世清白卻身世坎坷。老秀才去世後,家產被族中的子侄佔了,那些人更誣陷江姨娘和人通姦,逼得江姨娘跳了河。好在江姨娘為侯爺所救,侯爺見她面容酷似原配陳氏,而他這些年確實對原配念念不忘,於是就把無處可去的江姨娘收在了身邊。
許是因為移情,侯爺對江姨娘比較看重,雖然沒有為她亂了妻妾間的規矩,但確實對她樣樣都盡心了。江姨娘很快就有了身孕,若是能平安誕下子嗣,她這後半輩子也就有了依靠。只可惜她紅顏薄命,當初跳河時已經落下病根,哪怕是精心養著,孩子依然早產了,而江姨娘也因為大出血去世了。
聽到這裡,謝瑾華的眼眶徹底紅了。他沒想到自己的生母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不幸!
柯祺不忍見謝瑾華如此難過,便安慰他說:“姨娘在天有靈,見你如今樣樣皆好,肯定欣慰極了。更何況姨娘雖然走了,卻也在用別的方式陪伴著你。比如說,你口味偏甜,這肯定是隨了姨娘吧?”
謝侯爺年輕時是個無肉不歡的人,現在老了也沒多愛吃甜食,所以謝瑾華肯定不是隨了他的。
柯祺看向高嬤嬤,想要讓這位嬤嬤跟著勸兩句。
高嬤嬤卻非常謹慎地說:“老奴擅長調理孕婦,是奉了侯爺之命在姨娘懷孕後才到了姨娘身邊伺候的。婦人懷孕後,往往口味變化極大。據老奴所知,姨娘甜的也吃,鹹的也吃,這真是做不得準呢。”
這話聽著似乎沒什麼不對。
為人奴婢者,一要忠心,二要謹慎。高嬤嬤謹慎些總是沒有錯的。
但是,口味偏甜或偏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哪怕孕期口味發生變化,那麼“姨娘在懷孕時更愛吃甜的”或者“姨娘在懷孕時更愛吃鹹的”這也是一句話。偏偏高嬤嬤說了那麼多,卻直接回避了這個問題。
柯祺心裡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當然,這或許是柯祺多想了,也許高嬤嬤真的只是比較謹慎而已。否則,為何當初在江姨娘身邊伺候的人都被處理了(這也是高嬤嬤自己說的),偏偏高嬤嬤雖被髮配到了莊子上,但到底還活著。
柯祺便又笑眯眯地對謝瑾華說:“對了!謝哥哥,姨娘不還給你繡了塊手帕嗎?這一針一線裡都藏著姨娘的心意啊。若不是母親那邊有婦人懷孕時不能動針線的說法,只怕姨娘連著小衣都給你做了。”
這全然是一句試探了,柯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把假的說得像真的一樣。